医馆人来人往,韩临倚栏随意瞧,见下头有个坐诊的大夫,身材很富态,坐下身能挤满宽敞座椅,这会儿正敞着喉咙在和耳朵背的老人讲医嘱。
老人耳朵背,记性又不好,众人都去瞧热闹。
那富态大夫送走老人喘口大气,起身轰围观的众人,视线扫到楼上,见着韩临,边抹汗边说:“是你啊。”
韩临并不记得他:“我们见过?”
那大夫道:“你不记得我啊?当年洛阳生辰宴,你摆着张臭脸,我可现在都还记得。”
韩临艰难看着他浑圆的脸,如何都辨认不出。
这人招呼韩临下楼,开始自我介绍:“徐永修是我爷爷,我姓徐名仁,字济生。多年前洛阳,我曾在子越的生辰酒宴上与韩副楼主有过一面之缘。”
韩临这才有点印象,早两年他还借徐仁的长相猜出徐永修身份,只是当年徐仁虽称不上好看,至少体型匀称,绝不似如今。
见韩临疑惑,徐仁拍拍自个儿肚子:“我从小就这样,爱吃,当年是为了追我老婆硬饿成那样,成亲之后又吃回来了。”
徐仁问他身体如何,韩临指指楼上,讲他们正说着呢。
二人闲谈起来,韩临为没认出道歉,徐仁拍拍肚子道不怨你,不过这样也好,早两年刚成亲那会儿晚一点回家就要吵架,自从这样,他老婆放心多了,又提出给韩临号脉。
医馆里人来人往繁忙如市,韩临没好意思插队,说他是老毛病了,一时也急不得。
徐仁说没什么人,拽着他坐下,解释说大夫当堂坐诊是有排班的,排班提前一月挂出去,病人看了知道几时能瞧想看的大夫。他老婆快生了,他得在家伺候,这半个月本来没安排他坐堂。
韩临笑道:“医者仁心,失敬了。”
“那可不是。”
徐仁发牢骚说今天是他老婆翻了黄历,说他今天冲她,非要赶他出门。又说她怀孕脾气不好,他没敢忤逆,左右没事,就来坐诊了。
刚搭上脉,徐仁剪断话茬,朝楼梯喊了声子越。韩临回头,见上官阙脸色不好。
徐仁也瞧见,当下明了,收手不诊了。
从大夫门里出来,凡是这般神色,多半没有好事。
上官阙下楼后问徐仁:“你夫人方便见客吗?”
徐仁道她的主意自己拿不定,得回去问她,又说:“快生了,最近恐怕不行。不过他既然是你的人,顾莲没有不帮的道理。等我消息吧。”
乡下僻静,暂住的院落清雅别致,另有块赏荷听雨的池塘。近几年上官阙无心管顾,只留个年老的门房,此处几乎撂荒,眼下来住,才又雇人来洒扫做饭。
日子过得规律,一早启程到金陵城中的医馆,喝药,按摩受伤的手臂,午饭前乘车回来,用过午饭,便做自己的事。
在教字先生的眼皮底下练满一个时辰的字,韩临能离开书房,到上官阙眼皮底下走动。
午休起来,上官阙常坐到遍观庭院的窗前,研究心法内功。
别院上次修缮还是年前,如今半年多过去,说得好听点,很有野趣。上官阙安排好韩临医馆的事,便吩咐人联络修整宅院的匠人。韩临绕了一圈,说这些不难,他也能做,当下便挽起衣袖,搬梯子剪树除草刷漆,修补墙皮。
上官阙没说什么,只是同他一起到烈日下,打把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