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日上官阙安排唐青青教韩临写隶书,佟铃铃在旁监学并充当翻译。
起初倒还和平,空闲时,韩临和唐青青还说笑聊闲话。韩临在纸上问她退了婚事,上官阙有没有骂她。唐青青写没有骂,那天就是在山上走着看风景,又问韩临怎么会这样以为。韩临写下,要是以前我办出这种违逆他的事,他一定会骂我的。唐青青很感意外,写大公子问得很少,只问了她退婚的缘由,她说那公子长开之后不漂亮了,大公子又问她退婚书没写这个吧,她说没有,大公子就再没讲话了。
韩临点点头,又有些疑惑,问:那天你们出去了很久,只说了这些?
唐青青狡黠地笑笑,在纸上工整地写下:大公子想让我知道的话,就是这些。
见韩临不懂,她也没有解释下去,只是催起韩临练字。
上官阙想让她知道的话,她自然会知道。上官阙不想让她听懂的话,她又何必去问?
练字这事,过了头一天,第二天便换了风貌。
倒不是韩临不想学,只是他右手残疾,难以拿捏撇捺,左手又非惯用手,刚开始练,写出的字总是被唐青青撕碎。大半教学时间,唐青青都在啊啊叫着发脾气,拼命延长午休的时间,用尽办法逃避教授榆木疙瘩,一天一问大公子何时回来。
小女孩吃完饭迫不及待开溜,好几次忘了披外衣,都得佟铃铃追出去帮她整理衣服,又叮嘱她几句,才放她走。这天佟铃铃回过身,正见韩临坐在屋外檐下,望着她们笑。
没有上官阙整日在耳边说别受凉,韩临很爱出来坐坐,喝着热茶,吸吸凉气,望望远山和风景。
等她回来,韩临笑说:“你对唐姑娘真好。”
“她耳聋口哑,要不是碰见你师兄,现在恐怕生死难料。”佟铃铃有些厌恶地皱眉:“做过母亲的人,可容易心疼可怜的小孩了。”
“人之常情嘛。”韩临又道:“我认识一个采茶的女子,她的小孩才几个月大,她跟我提起孩子,总是说着说着就哭了,明明晚上回去就能见面。”
“我没到那程度,我的孩子太小了,在我眼里就是一些整天都在哭和尖叫的小怪物,又丑又臭。”她又说:“要是把生孩子的能力换给你就好了,我没有负担,你也弥补遗憾。”
说到此处,韩临没有答话,她忽然掩住嘴巴,张着大眼睛,望向韩临,好像不小心透露了不得了的消息。
韩临倒没什么,摇头笑了笑:“怎么好像你们都知道我身体的事。”
“当年你的寒冰蛊是我吹笛子解的,眠晓晓写信给过我你的脉象和症状,问我有没有头绪。我当然知道你的身体,不过别人嘛……”佟铃铃拖长了腔,半晌才道:“你就得问问前两年日日与你同床那位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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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临:“嗯?”
“后来我昏了头去嫁人,那帮杀手我仍雇着,只可惜你在他身边的时候我不敢吩咐人动手,怕你为他挡剑,伤到你的后果我担不起。但离了你,他身边总有无蝉门讨厌的苍蝇。”她忽然笑起来,面上甜意顿生,颇有几分十来岁时的影子:“也是老天念我辛苦,给我听来了一件事。”
“瘟疫横行的绵阳城里,你去为采茶女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