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临显然记得上官阙私下说过众弟子日后造诣不高的话,对他的场面话嗤之以鼻:“虚伪。”
程小虎兴高采烈又来找韩临,说着师兄你也看看呗。韩临看完给他抓漏洞,见他嗯嗯点头,走的时候却有些灰头丧气。
见韩临有疑思,上官阙指出:“他是想让你夸他,没要你真的抓他的漏洞。”
“我本来就不擅长说捧人的话。”
上官阙似乎回忆起开心的事,话带笑意:“你小时候虽然不会说,但表露出来的情绪很让人高兴。”
韩临仍在认真地就事论事:“再说了,我也不能违心夸他还有毛病的招式,现在不改以后要命。”
“你不给他肯定,他容易受不了。”
韩临笑说:“他的武功在众弟子里算得上数一数二,有目共睹,我的一两句话算得了什么。”
“你盯他太紧,占着他的时间,他没法跟同龄人交流。弟子们的谈话他从来插不进去嘴,于是只能来找你。想想也知道,你这样做,他容易遭人排挤。毕竟你又没对别人一视同仁。”
韩临说:“可是他是我写信引荐过来的人,我得对他负责。”
上官阙莞尔:“你的要求太严格,并不是谁都要像当年的你一样心无旁骛。”
韩临自我感觉良好:“我武功又不低,像我有什么不好?”
上官阙讲:“除了武功,这个年纪也要学点别的,比如自谋出路,比如多交些朋友,比如学会对人存戒心。你就是从小太专心练功,别的都不想,出去了才会被人骗,一哄就上当。”
韩临皱眉:“我哪有那么傻,我也没有总是被人骗。”
上官阙不动声色地看着韩临,没有再说话。
韩临呼吸一顿,把脸埋进掌中,半晌才颤声道:“你是故意的吗?”
“我也没有那么坏,”上官阙笑了笑:“至少十几年前没有。也是这些天看程小虎整日围着你转,才发觉当年我做错了一些事。”
沈云思在远处看二人目语传情,说个不停,心里边骂边想当众调情也不害臊。上官阙将他和程小虎那个蠢货并列本就令他不痛快,想起早上他娘警告过他后就下山回家料理生意,生平第一次得不到满足,他心情更加不悦。
沈云思想起传闻中的上官阙手无缚鸡之力,如今一瞧,无非是有些教学能力,最为人惧怕的不过是背后的暗雨楼。可当今他背后的十一公主倒台,正计划迁都偏安一隅,上官阙也告退了,未来都是年轻人的,对他害怕简直灭自己志气。
也是赶巧,屋顶修过一遍,没过几天,雨便缠绵下起来。
下雨天停训,沈云思去敲韩师兄的门,站在檐下瞧见原先栽花的地方如今空落落的。
韩临开门见是他,愣了一下,听他说屋顶漏水,显然有疑窦,可是学舍年份久了,保不齐补了这处又漏了那处,撑伞又去仓库找了几捆茅草,跟他过去看。
进屋一看,哪有分毫水浸的痕迹,韩临转身刚要教训沈云思,看见他手中的酒壶杯盏,气笑了:“你就非要我喝你的赔罪酒?”
沈云思扮起乖:“花了大价钱的桃花露,师兄若是不喝,真不知道谁还配喝。”
“我真戒了。”
沈云思垂下眼睛装可怜:“师兄不肯为同门师弟破一次戒吗?明明都愿意为反目嫌弃你的人挡酒开先河。”
就听这死人还是不接招:“也不能怪他,我喝多了太大意,还不记事。”
沈云思心想还有这种好事?
韩临还在认错说着自己的不是:“有段时间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