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临一阵语结,让她坐下再说。
方黛摇摇手,说酒楼里一堆事呢,闲叙间提到这酒楼就是她盘下来养老的,就看他眼熟过来瞧瞧,又问:“你现在有着落吗,没有的话我这边随时敞着门。”
韩临说有,方黛四下看看,问人呢,韩临说有点事情,他到时候去姑苏再见他。方黛撇撇嘴,说吵架了有什么不好意思讲的,又问那人她认识吗。
韩临没有遮掩:“挽明月。”
方黛点头,抚一把狗毛:“那他是不舍得杀你。”
韩临也不想再花工夫解释了,任她胡猜。
半晌,方黛才恍然大悟,猛拍韩临肩膀:“原来是这回事啊,怪不得当年你在床上一直提他。”
韩临被她摇得喝水都呛住,就又听她嘀咕,“你师兄真还没朝你下手?不应该啊,我没怎么猜错过的。”
女人的直觉真吓人。
不接话显得更有其事,韩临清清嗓子,笑着说:“怎么,你还在惦记他?”
“他好看嘛,风雨不进,更让人心痒。按理说世家公子玩得花,可他半点风声都没有,不就断袖这一个理由了吗。前几年,就你一个,他出了名的在乎,坐得更实了。谁能想到这两年忽然冒出来个唐青青,好家伙,谁猜得到他喜欢楚楚可怜的小白花啊?”说话间,方黛将狗搁到桌上,忽然圈抱住韩临的脖子,饱满的胸部诱惑的贴在韩临身上,小声道:“绿不了你师兄,绿挽明月也刺激,要不要和姐姐再续一夜前缘?姐姐有你喜欢的东西。”
韩临轻轻推开她,转头去看楼下拿把长刀杂耍的十二三岁小孩,笑着摇头。
方黛也笑:“逗你的,我跟挽明月可比跟你铁多了,你要敢答应,我回头就千里传书给他。唉,你跟他吵什么了?”
韩临也想让旁人辩辩他和挽明月吵架这个事的理,道:“起头是我跟从前有些……关系的人,因为瞧病,又有了联系。本就是决心要断交的人,我怕他多想,没同他讲。他却一早就知道,在等我告诉他。他生气我对他有隐瞒,又因为我没告诉他,觉得我不止瞒他这一样,我说也说不清。从那以后就开始胡思乱想、胡说八道找事。我难道真的要像在暗雨楼……述职一样,一五一十将我遇到的人和事,全都说给他听吗?”
方黛愈听愈诧异:“你说这人,是挽明月?”
见韩临点头,她嘶了一声,难以想象:“和我平常知道的挽明月不大一样啊,挽明月素来以对枕伴不纠缠、抽身快、没感情出名的。”牢骚发完,她抚了抚桌上的小狗道:“按理说呢,现在都讲究保留个性,但结伴这事,没哪对是真不磋磨本性的。他忌惮的人,要是真同你有过很深的交情,那他生气,情有可原。我想你鞋里也曾进过石子,你越在意,就越磨脚。瞒着只会让问题越积越大,照你所说,其实他的要求也不过分,你只用大致告诉他你和那个人有过怎么样的交往。你若问心无愧,也没什么好怕的。”
韩临沉思说他知道了,这时正有人来叫老板娘。
方黛拍拍韩临肩膀,临走前道:“他对你这样,想必是对你用了真感情。你们有什么事,最好讲清,这种事总得有人让步。他能定下来也不容易。你得好好对他。”
韩临点头,又问:“你这里有纸笔吗?”
吹干信,抱起狗还了纸笔,韩临到楼下杂耍杂乱的后台去,将怀里的阿懒放到个较为干净的地方,随手抽出来把钝刀,指着方才玩单刀的小男孩,说你过来。
男孩以为他也是来挑战的,很神气,握紧单刀,上来就说咱们出去比。
韩临背着右手,摇头笑说很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