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跟他走啊。”
“你说得好听。”
实际上挽明月是高兴的,只不过就这样给哄过去,实在太便宜韩临。
韩临又重复了一遍:“我昨天跟他讲清楚了,我不跟他走。昨晚上去见你,就是想让你别误会。”
挽明月运腕如飞写信,口中道:“怎么样?他现在那张脸煽动不起你了对吗。”
韩临顿了一下:“这就是你主动来找我的原因?”
“没错。”
他多少猜到这个结果,否则也不会主动过来找韩临。
“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挽明月痛快承认:“也是不信我自己。”
韩临不讲话了。
半晌,挽明月写完求诊的信,伸手扇了扇不干的墨汁:“我很可怜对不对?”
韩临在柜台的阴影中摸了摸手腕:“你不该来找我。”
“我觉得我有追求你的权利。”
韩临并非没话来回他,只是提了难堪,索性也没多说,闲叙几句,留下钱拿着膏药离开了。
他走后,在等墨干的空晌,挽明月又确认一遍信的措辞,吹了声哨,折纸装进信封。
很快,来人从他手中接过信,候在柜前听他差遣。
挽明月垂眼收拾着桌上的纸笔和算筹,只交代道:“和上回一样,送给散花楼眠楼主,尽快。”
……
在茶楼是惯常的端茶送水擦桌子,剩下的时间韩临都在等上官阙。他甚至拿来新衣裳搁到茶楼,等他找来就换上衣服去见红袖。晚上下工他去换衣裳,开木柜的锁时,旁人注意到他预备去见红袖要换的新衣服,一阵起哄,说怎么找来的两个人都对你这么好。
韩临干笑着没吭声,把那件衣裳包好带回家。前几年他身体刚养好,留在这儿给茶馆打杂。有人趁夜里撬过他的箱子,起初箱子被撬韩临没当回事,他财物不多,那人好像也看不上他那么点钱,没拿走,只是衣裳给翻乱了。
第二个月,有天韩临穿鞋时发觉里头是湿的,只当是没晾干,换下来一摸,里头是黏的。原洗净的鞋里透出一股腥气,韩临翻出前几日洗的鞋,在鞋里发现了干结的浓白板结。有些时候,困境中的好相貌并不是什么好事。
他分明不记得从前的事,却无端地想起油腻的案板和白花花的油脂,他觉得自己好像在困一场噩梦里头,这些年来他以为自己已经逃了出去,兜兜转转,却好像又回到了起点。
他那时候认为是遭人嫉恨,不久后就搬了出去,改做杂工。
后来山门开了以后,除了曹大哥,曾经跟他同住的那些人都外出找更赚钱的买卖,他才又回来做工。那种事再没发生过,可他只要一想起就犯恶心。
那身衣裳韩临来来回回带了三天,期间没有等到上官阙如约来找他一同去看红袖。
预感到出了什么事,韩临问来上官阙的住处,请了一天假,换了衣裳去那个客栈找他。客栈的人他熟,去年在茶馆打过杂,很轻易的问出大致情况。
说是一行只有两个人,长得很好的男人和戴了半张面具的高挑姑娘,住在二楼左手尽头连着两间房里,是靠街那一面。只在刚入住那天出过门,这几天都几乎见不到他们两个,出去买药送饭都唤人跑腿,赏钱给得阔绰。
韩临问:“有谁生病了吗?”
伙计说不知道,你认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