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临从手肘往下撕膏药,胶粘得牢,撕扯时好像皮肉分离,竟然有种难得的痛快。
撕扯下来的膏药堆在木箱上,韩临在灯下给他展示自己缝缝补补的右臂与右手。
臂上被划了三道刀伤,像树根一样盘浮,这些疤斩断了他未来的所有可能。曾经握刀的手,现在布满了缝合凸起的棕褐疤痕,肌肉萎缩,皮肉塌在指骨上。手指伸不直,摆在灯前轻轻地发着抖。
韩临的语气是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轻快:“我保护不了你了。”
上官阙面无表情,独眼盯着轻松高兴的韩临,说——
“没事,我们死在一起就行。”
灯下,韩临那只枯瘪的右手指尖蜷起。
上官阙突然又笑了,起身说:“雨小一点了,再不回去,红袖要着急了。”
韩临也起身送他,客套地提议:“我再去烧点水,喝点茶再走吧。”
话虽说出了口,他没有半丝要去伙房烧水的意思,反而主动到外头拿檐下晾着的伞给上官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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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阙接了伞,摇头说:“不喝茶了,我回客栈直接洗个热水澡就好,你别送了,外头冷。”
韩临客气地笑着说:“我送你出去。”
伞面大,容下二人绰绰有余,可韩临没有同上官阙到一个伞檐下,反而与他隔得远远的,抱着手臂走在雨地里,一路将他送到大门外面。暴雨不见小,出来没走几步路,衣袍下摆全数湿透,溅上不少雨点泥痕。
转身刚过街角,上官阙止住步,立在一块儿泥潭中。好一会,雨声中传来大门合上的声音。他回身,朝街里看了一眼。
步至客栈,雨甚至又有加紧的意思,雨水敲砸向伞面,握着伞柄的掌心几乎被震麻。
上官阙在客栈门口停住,伞面上抬,视线透过伞缘,朝楼上开着半扇窗的房间投去。在那里,面具后的一双眼睛与他对视一瞬。
随后,窗关上了。
第71章 孽债
治完病,怕半夜再生事端,镖师极力挽留这个后来的大夫留下。
挽明月扫了眼外头的雨,点头答应,心中冷笑着想这雨再下,估计他俩床都上完了。
喝茶闲聊之际,挽明月看着茶中浮叶,百无聊赖问你们镖头是不是最近入过蜀。
那来找他的传信的镖师吃惊:您怎么知道的。
挽明月撑头,说这是早就让人给下了蛊了,下蛊的人有些手段,一般人看不出来,就透着一个歹毒。
那人只当他在自吹自擂,但见他形貌虽似常人,举手投足间却自有一番不群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