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院就有老鼠东奔西窜,青年咽下原本到嘴里的话,就着灯,拿剩菜剩饭拌上老鼠药,捏成小团,蹲着一个挨一个地搁到墙角去。
他好不容易摆完,刚一站起身,喘口气,挽明月又指着主屋:“屋里也有。”
他这屋子,下午清理时一把锁严锁着,如今让人进去,却不知又打的什么算盘。
青年警惕地走进他的主屋,刚一推门,一只老鼠便挨着他的脚窜了出来。
屋内沿墙摆放的箱子确实让咬了个洞,丝绸让拖拽出来好长,一屋奇异的香气,香包估计被咬破了。
青年在屋里搁好老鼠药就想走,挽明月又拉住他,指着箱子,坚持让他再留一会儿:“箱子里万一还有耗子呢?”
青年看他一眼,叉腰站了一会儿,泄气地摇摇头,上前来帮他腾木箱里的行李。
青年一加进来,挽明月便时不时停下看他,他一向喜欢在灯影的角落看韩临,逼仄中别有一番感觉。
青年终于还是说了话:“你不要再看我了。我明早还有活要干,再收拾不完,觉都睡不了。”
“你和我的那个朋友真是长得一模一样。”
青年见他重提,深深叹了口气,继续埋头收拾满箱锦缎。
“你曾经戴过两枚银圈吧?曹大与我讲了,你一路戴着,到茶城前为了避人耳目,这才摘下。要不要拿出那银圈?我能讲出圈口大小和花纹。”
“我扔了。”
“唉,那还是我挑的款式。”挽明月抱怨道:“太绝情了吧。”
“不过你总不能换一身皮,我还知道你身上的伤。”
挽明月指住他的左肩,“这里的。”
又指住他的左胸,“这里的。”
再指住他小腹的某处,“这里的。”
“每一处我都能隔着衣裳指出来。”挽明月一笑,向前一步,歪着头盯住青年的双眼:“你说我指得对吗?”
青年不说话。
挽明月故意不再说下去,只静静熬着他。
终于,青年抬起眼睛说:“那可能我之前确实见过你。真不好意思,我都忘记了。”
“什么叫见过?”挽明月摇摇头:“实不相瞒,我们关系不浅。”
青年收拾着东西,分神说:“是吗。”
“是啊。”挽明月顺手拿来箱中的一只木盒,取出里头的一只烧黑的风铃,弹弄那燕尾的风摆:“你对这个有印象吗?”
青年摇头。
“这是我送你的信物。你忘记了,那我来讲给你听吧。”挽明月执起青年的双手,“你是韩临,暗雨楼的韩临,我是挽明月,无蝉门的那个挽明月。你是临溪的弟子,因为住得近,我们不打不相识,交上了朋友。出师之后,我颠沛流离,最终去了无蝉门,而你下山就进了残灯暗雨楼。我被派往长安,很快,你也到了长安。阴差阳错,我们一起出生入死,困居雪山。”
见挽明月抬眼看过来,青年点点头,表示自己听得很认真。
“在雪山里,我照顾了你三个月,每天搂着你睡觉,出来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