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在汴梁城中私会的对象是个要命的人,挽明月见雨细,又是夜里,只穿一件雨披,便使了轻功过去,谁承想他足下快,只显得这九月末的细雨又密又急,迎面砸过来,麻麻痒痒的,像小虫子在脸上乱爬。
推门隐入那临时的巢所,挽明月摘掉雨披抹掉一脸的水,随手拨理一番头发,便用眼睛去寻他要私会的人。
外头是静谧的雨声,窗台上放了一盏油灯,青年坐在窗前的桌上,借着灯看书。窗开了半扇,夜风扫进来,逗得油灯将灭不灭的,明明暗暗晃得青年满身倦怠。
呼地吹出一口气,那油灯登时便灭了。
韩临斜过眼,吹灭油灯的罪魁祸首从他手中抽出书,欠身将下巴搁在他掌心,笑着抬眼盯住他讲:“看看我嘛。”
浸雨吹风的脸滑凉,较寻常愈发白,雨水顺着鬓角滑落到指顾间,凉丝丝的聚拢到掌心。
韩临笑着垂眼看了他一阵,另一只手也跟过来,捧住他的脸,弯身亲了亲他。
挽明月这才满意地起身,去找东西擦脸去了,一面说着:“他同意你先放过那些人?”
挽明月没说透这个他是谁,只是二人都心里清明。
“上次的相思豆,是楼主引针,为我穿上的。”
挽明月绕臂靠在椅上:“天竺僧人常拿这做佛珠,你们却偏要杀人时戴着,真埋汰。”
韩临垂眼笑了笑。
不依不饶的,续着上一句,挽明月鼻里哼了一声:“那相思豆就跟上官阙心肠一个色。”又道:“我得来了个好东西,关于你的。”
“嗯?”
“你的画像。有人送的,好像大家都知道我喜欢你似的。就是那画里,你整个人好像不大高兴,不过画得不错,我就勉为其难收下了。”
韩临啧了一声,咬牙道:“那画师跟我承诺了不能乱传乱卖的!”
“你交的朋友?你交朋友眼光一向不大好。”
韩临撇过脸不理他了。
“差点忘了,你二师叔的事还没恭喜你呢。不过你二师叔也真能跑,都跑到波斯去了。也不知道你师兄是下了多大的劲,才把他找回来,断了你回临溪这条后路。”
说到后面几句,口吻已是极尽嘲笑之意了。韩临听出他的嘲意,闭着口没理他。
“对了,波斯到中原,这一来一回得多久啊?”
韩临推开窗:“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一路向西,沿路的茶叶生意好像不错。”
韩临哦了一声,讲:“本来要请二师叔到京城坐坐,他推掉直接回临溪了。”
挽明月坐到床沿,把韩临拢到怀里,笑着说:“你这次不就是要回临溪去见你二师叔的吗?代我问问嘛。”
“你消息倒是灵通。”韩临原本都张口要答应下来,却又颇不自然地停顿了一下,换口道:“无蝉门都算得上半边天下了,难道还找不到一个去过波斯的商人?”
挽明月把脸埋到他脖颈边,咻咻地呼吸着,笑道:“我跟你通信,总要找些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