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好不容易睡下,我就没叫她。她担心了你一下午。”
韩临陡地高了声:“你不要拿她来威胁我!”
上官阙疲倦的眉尖微动:“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用了香囊,能遮住味道。”
浅淡的药香掺着女子身上的幽香,顺着风,朝上官阙丝丝缕缕地飘来,上官阙后撤了几步,不叫这香扑到自己身上。
一阵停顿,上官阙说:“我配的香是让你这么用的?”
“哦?最早不就是这么用的吗。”韩临道:“最早不是你塞给我,要我遮住身上的脂粉香吗?我去青楼你敢说你不清楚?你敢说那间青楼你没有动过手脚?你拿我当傻子看,当猴子耍就算了,可不可以不要一口一个为我好。”
夜风吹得上官阙头发微拂,纷乱地粘在洁白的毛氅上,他笑了笑:“韩临,我有说什么了?你在害怕什么?”
韩临指甲几乎扣进树皮中:“是,你现在不说,明天呢,后天呢?你会不提出来拿捏我?你以前不都是这么做的吗?”
上官阙浅笑:“做错事前,你也该知道后果。”
夜风中突兀地传出一串笑声,笑声响亮,惊得树上夜枭腾得一声飞起,扑闪着翅膀挪了窝。
韩临担心吵醒红袖,这才收了笑,定定看着上官阙:“我与那位姑娘……你知道是方黛对吧?”
说到这里,韩临看了上官阙一眼,眼中有戏谑的笑意。上官阙提灯的手指骨节毕现。
韩临仰头,目光穿过泡桐不着一叶的枯枝,去找天上的星,加重掐在臂上醒神的力道:“那我打开天窗说亮话,就直接称她的名字了。我与方黛,男未婚,女未嫁,既无婚契,又未同他人许过忠贞的承诺。我不准备娶妻,没有牵绊,她是自由身,随性自然。我手上的人命超过百条合该死上百次,她自幼沦落风尘清白不存,我二人早远离纲常伦理。床笫之乐,鱼水之欢,本是天赐,我们两个人,于情意合,于理不亏,算什么错事?”
韩临脑子不笨,往常是装傻能避过好些事,懒与人争论。他也不是嘴拙之人,只是习惯迁就上官阙。上官阙脑子灵光,又太狡猾,常把他绕进去,叫他自我反思。今日理在自己这头,先发制人,占据主动,酒醉也教他不再顾忌师兄弟情。韩临知道,等明日酒醒了,他又要满心后悔,又要心软,又要这样下去。
韩临觉得自己很好笑:“同方黛在一起,我不至于每次都做下面那个。”
网?址?发?B?u?Y?e?????ū?????n?????????5????????
这样一句自嘲的牢骚,却引得上官阙很久不说话。
韩临觉得自己有些眼花,他发觉那双眼睛竟然一下子就冷了下来,方才再怎么逼,上官阙都不曾展露这样的神色。
“你在意这个?”
韩临笑了一声:“那当然。你这么好看。”
上官阙阴着脸,从唇间吐出一句:“我怕疼。”
“我就不怕疼?”
“都过来了。”
韩临很想问他一句你要不要脸,最终还是忍下了。毕竟酒醒了,他还是要面对上官阙。
于是他醉醺醺的笑着,也接着说了下去:“你可以去找别人,找些不怕疼的。我不介意。只要你不拦我。”
上官阙斩钉截铁:“我不会去找别人。”
上官阙并非多古板的人,多年前也认为遇见自己全身心喜欢的人,有些做梦,此生在这上头不要多想。可是,很幸运,他已经有了自己喜欢的人。那他为什么要把心意和时间浪费在别人身上,将自己和自己的心意都弄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