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兴致盎然,回时恨不得一下子就到家。
又是飞机、又是单位的公车,等到车子终于停靠在熟悉的长湖街道, 关月荷才不由自主地哈了声。
开车的师傅也贴心,直接从街道拐进去, 开到了胡同口,省得她还得招呼熟人帮忙去街道办借三轮车。
和车上的同事一一打了招呼,关月荷才拎着大包小包下车,与她一同下车的,还有一大一小两个箱子。
她人还没下车呢,就已经有邻居或是双手抱胸、或是叉着腰看这突然拐到胡同口的车子。
正寻思着这车是不是拐错地儿了, 一见下车的人是关月荷, 邻居们“哎哟”了声, “月荷出差回来了啊, 你这差出得够久的,好几个月没见着你了。”
关月荷一边把自己的行李往后挪一边回话:“可不是?出去了才觉得还是咱们国家好, 啥地方也比不上咱们银杏胡同。”
“你都去哪几个国家了?外边都长什么样啊?月荷你给我们说说。”
胡同里不少人一辈子没出过京市,谁出差去到其他省市,都能吹上好久。而关月荷,去其他省市出差都快成家常便饭了, 现在还跑到国外去出差。
真稀奇。
大爷大妈们的问题一个接一个, 关月荷都没听清,嗯嗯啊啊地瞎应和。
“哎正好, 伍家旺, 过来帮忙搭把手。”关月荷抬头一看,眼疾手快地直接点了几个腿脚利索的年轻小伙帮忙搬行李。
“这绑得结结实实的大箱子装的啥啊?”
“彩电。”
“专门从国外带彩电回来啊?哎不对啊,我看忆苦过年前不是换了台彩电吗?换的还是咱京市电视机厂产的。你们两口子没提前沟通?”
“不是, 给我姐和姐夫带的,他俩用得着。”
实际上,为了不让谷雨整天往莫名其妙家跑,谷满年早就换彩电了。这台彩电,她估计着是谷满年想拿来做人情的。
“国外的质量好多了,咋不留着自己用呢?”
关月荷报了个价,大家一算,这国内外彩电的价格差了一倍多。
大爷大妈们的口风说变就变:“我见过那谁家用的就是进口彩电,我看着和咱们国家自己生产的也没多大差别啊,犯不着浪费那钱。”
带回来的行李都搬进了屋里,眼瞅着来凑热闹的邻居越来越多,而她家里人都没个动静,她就猜测她两个妈和林听都在店里了。
用了几年的黑白电视机不知道被放到了哪儿,取而代之的是一台被块碎花布盖起来的彩电。
关月荷看到那块碎花布就乐了。
林忆苦好意思说她一买大件就想弄块布给罩起来?他自己还不是这德行?!
屋里沙发上放着林听的衣服和拨浪鼓,好几件衣服都是她没见过的。
沙发上、餐桌上和小板凳上都有铁皮青蛙,看得她头皮发麻,家里要是搞大扫除,不知道能清理出来多少只铁皮青蛙。
“等我收拾好了咱们再唠嗑嗷。”关月荷把邻居们一一给请了出去。
关月荷都发了话,邻居们也不敢赖着不走,三三两两地离开了,说好晚上就过来找她了解国外的情况。
关月荷没急着立刻出门去找娃,转头就进了卧室找澡票,出门三个月没搓澡,她总觉得自己在外头洗得不干净,必须得先去澡堂搓一搓,再清清爽爽地找她大胖闺女。
在国外的时候,关月荷时刻谨记“注意形象,不能给国家丢脸”,一路正经得很。
这会儿,不用时刻注意形象了,关月荷又换回平时风风火火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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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听现在一岁两个月,能走得稳当了,家里小小的屋子困不住她,整天都想出门转悠。
每天早上,一觉醒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