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在应届毕业生中录取,这是明确的。各省对下乡知青、应届毕业生、老三届高中生的录取比例,都是不一样的。
于是,大家在填报志愿时,尤其是年纪较大的考生,不太敢报重点大学。
关月华不说报了哪里,但江桂英愁得慌,动不动就想找关月荷套话。
关月荷叹气,“她都不和您说,还能和我说?”
又顺手拍拍她的后背安慰道:“您就甭多想了,带好棒槌就是帮大忙了,考试的事您操心了也没用。”
“啧!说了不能瞎喊!棒槌这外号多难听!”江桂英捂着啥也不懂的谷雨的耳朵,哄道:“咱不听你小姨的。”
关月荷不和她当面犟,等她忙别的去时,抱着谷雨小声地直喊:“棒槌棒槌小棒槌……”
这天,正好和白向红一块儿下班,关月荷顺路捎她一段。
车后座的人刚上车就想着打瞌睡,差点一脑袋栽到旁边去。吓了关月荷一大跳。
白向红这疯狂加班的劲头,比起当年的许成才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但许成才当时为了多攒钱好搬出去过日子,白向红是想让自己忙活起来别瞎想太多。
高考的消息没出来前,白向红跟厂里一位男同志谈上了对象,俩人都在下一批分房名单里,要是结婚了,能凑一块儿分到个一室一厅的房子。白大妈对他俩在一块儿很是满意。
没满意多久,才商定好了两家正式见面的时间,突然有了恢复高考的消息,那位男同志一再地把见面时间往后拖。
白大妈觉得不对劲,找了老姐妹们一起去查,才发现那男同志准备报名今年的高考,所以才不想把结婚的事早早定下来。
气得白大妈去服装厂门口骂了几天,都是挑工人上下班时间去的,说那男的打的好算盘,现在拖着,他要是考上了拍拍屁股上学去,考不上了还能继续结婚分房。
白大妈在厂门口骂完,还找了卖符纸的,天天在家门口诅咒那男的考个比分数线差一分的,气死他。
关月荷看白向红一空闲下来就没精打采的。
“你要气不过,等他考完了再找人去套他麻袋揍一顿出气。”
关月荷出了招,又提醒道:“现在可不能去,现在这时候,他被打是小事,万一查到你身上,被盖上个破坏高考的帽子,你就完蛋。”
白向红在她说“套麻袋”时,没忍住噗嗤地笑出了声。
“我加班也不是全因为他,现在加班给的工钱多,我想再多攒点钱,等分到房了好添家具。”
但是,“谢谢月荷姐。等他考完了,我再找机会让我大哥二哥找人。”
“这就对了!”关月荷乐呵道:“咱该怂的时候不要怕怂,能出气的时候也别想着放他一马。”
一进二号院,刚好看到白大妈刚烧完符纸。
得,有白大妈坚持不懈的诅咒,应该多少能起点破坏作用。
她刚要开门,发现赵大妈家里已经做好饭了。
赵大妈家俩孩子,现在一个跟着常大爷去汽车厂的托管班,一个跟着赵大妈去废品站,常正义和曹丽丽这俩口子当起了甩手掌柜,除了工作就是顾着复习。
每天早早回来做饭,就是为了他们小两口早点吃完早点去上复习班。
赵大妈这算是特别开明的了,全力支持儿子儿媳妇去考试。
不像有的院子,儿媳妇要报名考试,全家都要拦着,生怕儿媳妇考上大学了就看不上婆家。
宋公安破天荒地难得正常下班一回,还没把气喘顺呢,又有人来喊他走了。
宋西北那个皮猴顺利进了部队,但宋公安天天还是有忙不完的糟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