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全都放他的脸盆里。
把盆递过去时,关月荷抬头看了眼快要晒成黑炭的人,呼吸一滞。在自己快憋不住笑之前,赶忙挪开视线,“把你脸也搓干净点。”
上次和黑炭住一间屋,那还是读大学的时候。哦,那是一群黑炭们。
林忆苦把脸怼到挂着的红色镜子面前,左右看了看,是晒得有点黑了。
他这段时间在外面出任务,天天和同样晒成黑炭的战友们面对面,习惯了,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晒得多黑。
但他出去搓个澡的功夫,起码有十个邻居在惊呼:“天呐!忆苦你怎么晒成这样子了?”
他从澡堂出来,遇上买菜回来的他妈,喊了好几声,他妈愣是没发现后边的人是她儿子。
“哎哟!你……”方大妈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林忆苦此时的样子。
“妈,您想笑就笑呗。”林忆苦想抓头发,发现他现在还是个寸头,根本抓不着。
“我刚刚到家,月荷都偷偷笑了。”
找衣服找老半天,实际是脑袋埋柜子里偷笑,还当他没发现呢。
“不是,我这看着不习惯。”方大妈捂着嘴笑道。
林忆苦在南边当兵的那些年,回信不算多,只寄过一次照片回来。光看信和照片,她也没法想象得出,他出任务回来会是什么样子。
现在乍一看到个黑不溜秋的大个子,怪不习惯的。
但人依然健健康康地回来,她就觉得好。
“这个点了,我得回去炖鸡去了。回去跟月荷说一声,晚上回家里吃饭。”
“知道了。”
林忆苦大步流星地赶回家,一进屋,就见他带回来的行李被拎到了凳子上,厨房里飘出来一股肉香味。
“妈喊我们晚上过去吃饭,不用在家开火。”
“晚饭的事等晚点再说,进来端面条。”
关月荷给他下了一大碗面,顺便给自己也下了一碗。
天热,她中午胃口受影响,没吃多少。刚想着给林忆苦弄点吃的时,突然就嘴馋起面条来,于是就多做了一份。
碗里最上面绿色的青菜和荷包蛋看着十分诱人,也可能是坐在正对面的人看着就让人很有食欲。
俩人各自捧着自己的海碗,忙着一口接一口地呼噜呼噜吃面条。
关月荷觉得,她做的面条比林忆苦做的好吃。
吃饱喝足,趁着没人来打扰,邻居们不是在家休息就是外出办事,把门一锁上,回屋拆了个新的计生用品用上。
关月荷也挺愁的,上头提倡大家晚婚晚育、少生优生,可是,既不加大“做结扎”的宣传,又不提供足够的计生用品,这不是让想响应号召的年轻同志为难吗!
但愁也就只愁了一小会儿。
她发现,林忆苦虽然脸上被晒得黑了点,但抱着的手感比之前还要好。
林忆苦无声叹气,不知道她的脑袋瓜又想到什么了,此时又把脸埋在他的肩窝里偷笑。
没一会儿,关月荷发现林忆苦不回她的话了,抬头一看,人已经睡熟了,只有手脚还不忘紧紧困着她。
怕她睡着了踹他?
哼!她已经睡过午觉起来了!本来就没想再睡一遍……
等关月荷打着哈欠醒来,屋外挺热闹的,好像有院里几个大妈们和林忆苦的声音。
哦对,她想着陪林忆苦躺一会儿,结果自己又睡着了。
收拾好出来,门外晾衣服的竹竿上,已经挂着他换洗下来的衣服,和今天才换的床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