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出来那是谁。
季知野拽着他,似乎等待已久了,连呼吸都听不出半点急促,昏暗下,他的眼睛紧紧盯着祁越,听着祁越的呼吸越来越快。
祁越被他强硬地抵在柱子上,被迫仰起脖颈,他的嘴唇轻微抖动了两下,骨节分明的手缓缓从肩头挪到了他脆弱的脖颈上,滚烫的手心灼着那片微凉的皮肤,带着薄茧的手指缓缓收紧。
“祁越,见到我,你不开心吗?”季知野用拇指摩挲了两下他的脖颈,语气逐渐放缓。
他的手只是虚虚搭在祁越的脖子上,祁越莫名涌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抿着嘴没说话。
祁越吐了口气,季知野身上的气息若有若无地飘在空气之中,和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混合在一起,各种庞杂的气味萦绕在鼻间。祁越微微侧了下头,凑近季知野一寸,那股香气愈发明显。
他突然的凑近,让季知野心脏漏了一拍,他稍微皱了下眉毛:“为什么不说话?”
“你又为什么在抖。”季知野低下头,离得他更近了。
数个日夜中疯狂思念的人近在咫尺,祁越忍不住抬起手来轻轻抚在季知野的脸颊上。冰冷的戒指与皮肉接触在一起,硌得季知野有些疼,他快恨死了。
他恨死祁越为什么不说话,恨他为什么心安理得接受“姐夫”这个称号,恨他与自己分别四年却心中没有半分撼动。季知野一直在想,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的心是捂不热的吗?祁越真的永远不会跳出理智的范畴吗?
季知野要疯了,他巴不得现在就拿捏住祁越这辈子最在乎的东西,然后蛇打七寸,看看这个人失控的样子究竟长什么样,看看究竟什么东西值得他抛下自尊、骄傲和理性去追逐去挽留。
祁越顿时只觉得气管中的空气突然被挤压了出去,扼在他喉咙间的手骤然收紧,又迅速放开,那短暂的窒息感仅仅持续了不到一秒,季知野就已经连着退开两步。
等待季知野已久的温莎和林秘书以为出了事,匆匆赶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这样的情景。季知野愠着一张脸,阴晴不定地低声怒斥了一句:“谁让你们来的。”
温莎是个有眼力见的,她早就听科特说过,季知野有个旧情人,只不过她从来没想过是个男人。她连退两步,拽着林秘书就往反方向狂奔。祁越偏头静静注视了下逐渐消失在停车场中的两个人点,终于开了第一次口:"他们是你在美国一手提出来的?"
季知野呼吸有些乱:“你就想说这个?”
“祁越,你就想说这个?”季知野压着怒火沉沉地再度重复了一遍,声音沉得有些可怕。他的瞳孔已经在此刻彻底被一股怒火和不甘所侵占,拼命维持着的理智也被粉碎到丢了踪影。
他们分别了接近四年,四年里他们没有过任何联系。甚至在季知野离开的时候,他们连一句道别都没来得及说过,更难堪的是,他们甚至没有人提过分手。这段被迫在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下,没有任何理由便消失灭迹的感情,却是那时的季知野唯一拥有的旷世珍宝。
为什么没有任何理由就结束了,为什么四年之后就这样理所当然地把他抛下了,为什么祁越可以坦然自若一脸无所谓地面对千疮百孔的他,为什么祁越不会为他而伤神。
未等祁越反应过来,季知野已经一把捉住了祁越的两只手腕,熟稔的擒拿姿势将一动不动的祁越直直塞进了商务车后座。
眼前视野陡然明亮,祁越出神地盯着季知野因为愤怒而爆出来的几根青筋,以及他白色眼球中几根淡淡的红色血丝。他顺延着季知野的额头,慢慢看到因为缺水而有些干燥的嘴唇,再到季知野因喉结滚动而波动的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