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季知野收到陈程的信息,说是朋友晚上来。料想纹身店的生意这几天比较好,晚上可能会有点忙不过来,毕竟这片儿的小混混三天两头便封心锁爱要洗纹身,有时候又心血来潮要在后背纹个大爱心。
他给老蒋打个电话,准备叫他晚上一块来。但两通电话下去没打通,季知野蹙着眉毛,心里有点不好的预感,又转去打他女儿的电话手表,依旧无人接听。
不过两秒,电话被老蒋回拨了,季知野松了口气,摁下接听键。
里面传来的声音不是老蒋。
祁越这两天心情很差,说不上来的心情差。可能是因为股市动荡,他手里那几支买来玩玩的股票跌得妈都不认识,虽说赵文安慰他不过是洒洒水而已,但祁越还是烦得厉害。
或许是因为他太反常,几个兄弟在微信群里如火如荼地聊天,探讨祁越这几天的心情暴躁究竟来源于什么,最后还是赵文总结出,估摸是憋出毛病来了。这个关键性的总结得到了所有人的支持,强烈要求祁越去放松放松。
上次祁越手下经营的赌场风头太甚,被祁鸣山警告,让他别太高调,毕竟祁鸣山最近正在竞争商会会长一职,无论如何也不能露出半点丑闻。以至于祁越被摁着规规矩矩打卡上班了半个来月。
估计是真憋出毛病来了,虽然祁越不想惹事,但还是被赵文硬拉扯着和群里的公子哥到了赌场。祁越眯着眼抽烟,招呼人把跑车给停了,身后站着一群嘻嘻哈哈的大少爷们,无奈让经理开了个大包厢。
还没玩儿两把,祁越就听见了外面的大动静。酒瓶噼里啪啦炸裂开来,混杂着筹码被胡乱推到地上的声音,一声巨响后还爆发出了声男人的惨叫。
徐允周——祁越的兄弟团成员之一,包揽垄断整个华京大部分医药资源链的徐家的老二,最先站了起来。他推了推自己的无框眼镜,格外冷静地对着祁越说:“阿越,出去管管。”
祁越懒懒掀起眼皮,本来不想管这档子事,毕竟他手下的人都带着分寸,可外面的惨叫声越来越响,再打下去连出人命都有可能。他这才起身,嘴里还咬着一根香烟,推开包厢门。
赌场是个圆型设计,共六层,分别供应给不同经济实力的玩客。祁越站在六楼的护栏边上,居高临下地往下看,一双冷然的眼睛静静注视着一楼的一片狼藉。
他随意扫视了下,发现边上还站着个怯生生的小女孩。
“怎么回事?”祁越咬着烟,静静问着。他声音不大,但底下的人却长了双灵敏的耳朵,顿时站定,向他问了个好。
徐允周被赵文拉出来看热闹,跟着祁越下了楼。祁越凉凉抬眼扫了下地上被打的面目全非的男人:“犯的什么事。”
“祁少,这人是最近来的生面容,来了几次,输了不少。按照规矩我们给他抵了三次债,这次手痒又来,还偷了几个大人物的筹码,六位数。”穿着西装的领头不卑不亢地汇报着。
祁越的赌场有规矩,赖账不还就已经坏了规矩,更别提还偷达官显贵的筹码。这无疑是在太岁头上动土,但凡被偷的大人物不依不饶,这男人能不能爬着出去都是一个问题。
他心情没有什么波澜,拿下唇间咬着的烟,抖了抖烟灰。
电话就是这个时候响的。
季知野赶到的时候,祁越正站着,双手插着西裤兜,身后跟着两个习以为常的少爷面孔。地上奄奄一息躺着呻吟的是老蒋,他女儿不知道为什么也在,孤零零地站在边上,被一个高大的保镖遮掩着视线。
他听着祁越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