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邝心下一沉,看着姜岐玉沉静的侧颜,眸色幽深。
“……怎么办呢?”
“什么?”
秦邝听不清姜岐玉喃喃自语了一句什么,又见她撑着下巴,露出迷茫无助的神情。
“我好像——真的打不过诶,怎么办,不会真要嫁给他吧?”
“…………”
秦邝只觉得心头一软,正不知道该如何劝慰,便听见她道。
“牛皮吹破了天,就够丢人的,还得再带一个这么难看的郎君回家去,啧,我这张老脸要往哪儿搁啊……”
“…………”
“诶,要不咱俩联手,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趁着月黑风高,四下无人之时,做掉那小子?”
说完,姜岐玉还挤眉弄眼地抬手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
他真是多余心疼姜岐玉,郡主她老人家,心粗得和后院那口水缸一边大。
“我不去,今日是十五,哪里有什么月黑风高。”
“真不去?”
“不去。”
“好小气一男的。”
“…………”
“姜岐玉!”
秦邝拉住了她的胳膊,本来就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此时更是沉得能滴下水来。
“真想让陛下给他赐婚,是不是?”
姜岐玉被他突然强势的气场震住,眨了眨眼睛,小声嘀咕道。
“当然不想啊!再说,也不一定就是他赢,万一,万一后面再来一位盖世英雄,把他踢下擂台,也是有可能的吧……”
秦邝不说话,只拿那双漆黑的眸子静静地盯着她,当他板起脸来,一言不发的时候,瞧着真有种冷若冰霜般的骇人。
“好罢,此人大约就是冲我,呃,冲着平南王府来的。”
“李旻说,他身上有一半苗疆血统,如今看来,应当不是在诓我。”
“还有那一身诡异的幽冥掌,我记得,这套失传已久的秘法同样是出自苗疆王庭,我也是几年前,因缘际会,才有缘得见。”
“只是,我实在想不通,一个一辈子都生活在金陵的小少爷,如何能有机会得到苗疆的隐秘?”
姜岐玉长在边关,京城的许多事情,她并不了解原委。
正所谓“一语惊醒梦中人”,听她这么问,秦邝突然抓住了其中的关窍。
“在这金陵城中,确实还有另外一个人,身上也流淌着苗疆王族的血脉。”
雍亲王是今上唯一一位,尚且在世的手足兄弟。
他的母亲,先帝的贵妃,便来自苗疆王室。
四十多年前,苗疆与我朝敦睦比邻,往来密切。
苗疆崇山峻岭,湿瘴毒虫横行,难以耕种收获。
先帝便在南境开设易市,准许苗疆的商人带着他们的矿石,草药和牲畜来到中原做生意。
彼时的苗疆大王,为了表达对我朝陛下的敬仰和尊敬,特意送来了自己的女儿——苗疆的小公主,与大周和亲。
公主活泼热情,一入宫就深得先帝宠爱,多年后,终于诞下一子。
小皇子年满十五,便被封为雍亲王,在先帝的子嗣之中,是最早得到封号与食邑的一位。
雍亲王人才品貌,极为不俗,不过他素来不理朝廷大事,只爱风花雪月,是京城有名的富贵闲人。
先帝突然暴毙,来不及留下遗诏,便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