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无奈一笑,“这是多大点事儿,犯得着躲着我吗?”
言成蹊得了她的答案,心里美滋滋的,嘴上却是得了便宜还要卖乖。
他又往后跳了两步,摆着手嘟囔道:“味道不好闻,你别过来了。”
苏禾早就看穿了他的小伎俩,心里忍着笑意,面上却装作生气的模样。
“不许再躲了,你要是再往后退,我可就真走了啊。”
言成蹊瘪了瘪嘴,拿眼睛看她,果真便不再躲了,垂着头等苏禾走到他面前来。
苏禾握住他的手,五指冰凉,手心像一块冒着冷气的实心冰坨子。
也不知道言成蹊在冷水里泡了多久,才冲去了一身淤泥,勉强肯回来见她。
苏禾摸了摸他还在滴水珠的发尾,触手也是一片冰冷。
初春的天气里,暖洋洋的日头底下,他整个人却仿佛一块地窖里冻了整年的寒冰,浑身的寒霜止不住地往外溢。
苏禾看了又心疼又生气,顾不上别的,连忙解下自己的夹袄,罩在他的肩上。
“胡闹!” w?a?n?g?址?发?B?u?页?ì????????é?n??????????⑤?????o?м
“衣服弄脏了咱们回去洗便是了,哪有你这样的,生怕自己冻不出毛病来,是不是?”
苏禾踮起脚尖去摸他的耳朵,言成蹊顺从地低下头,此刻倒是乖得不像话。
耳廓通红得像是火里烤出来的似的,也不知道他自己搓了多少遍,皮几乎都蜕掉了一层。
苏禾气得骂他,手上的动作却是温和轻柔,生怕弄疼了他。
她将手心搓热,慢慢罩在言成蹊的耳朵上,用掌心的体温一点点温暖他。
“冷吗?”
言成蹊慢慢笑开,缩着脖子将一侧的脸颊贴在苏禾手背上,轻轻地蹭着。
“阿蕖。”
“我好冷呀。”
苏禾抬眸看他,言成蹊也不算撒谎,白皙的面容上,凑近了都能看见倒竖的小绒毛。
两人挨得近,苏禾能明显感觉到言成蹊的身体一直在不受控制地打颤。
苏禾抿了抿唇,拉住他的手,转身往外走。
“这不行,你先去后厨烤烤火,稍微暖和点了咱们就回家。”
言成蹊抱住她的胳膊,偏头点了点趴在石桌上昏睡不醒的黄管事。
“他呢,不管了?”
苏禾头也不回地拽着言成蹊就走。
“不管了,他睡醒就自己起来了。”
言成蹊任由她拉着,嘴角却是忍不住翘了起来。
他也不提醒苏禾,黄管事本来就要醒了的,结果又挨了他一掌,只怕得再睡上半日了。
以这种姿势在矮小的石桌上趴上一天,等他明儿醒来,这脖子一时半会儿恐怕是抬不起来了。
尽管言成蹊在外头罩了一件大氅,周遭那股刺鼻的肥料味儿,还是能在行动之间不经意地透出来。
他们一路出来,经过的众人虽然不明所以,但都不由自主地往旁边退让。
等两人上了驴车,车厢本就闷热狭小,这股说不清的味道,就愈发明显了。
就连驾车的车夫,都忍不住多看了言成蹊两眼,甚至不自觉地用袖子扇了扇空气里遗留的怪味。
苏禾放下车帘,便看见言成蹊用大氅将自己紧紧裹住,手脚都蜷缩成一团。
带着帷帽,靠坐在离她最远的角落里,阳光照不到他,看起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