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交代过,姑娘想去做什么都可以。”
苏禾急忙叫住他,神色怔忪地眨了眨眼睛,开口又问:“他还交代过什么?”
秦邝身上穿的还是昨日那一件劲装束袖,风尘仆仆的模样,他惯常寡言少语,面上看不出情绪,闻言抬眸看了苏禾一眼。
“他总是默默地做了许多事情,他的付出,理应让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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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邝的人办事很麻利,外头依旧乱糟糟的,府衙的人尚未尽数撤去,一架青灰色不起眼的马车,在烟雨朦胧之中悄无声息地驶出了桂溪坊。
再次回到广利赌坊的时候,苏禾恍惚间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画阁朱楼依旧高耸屹立,正门下高悬的两盏宫灯却是被昨夜的倾盆大雨打落了。
周围的店铺都没有开张,长街上扑满了落叶,在冷风中打着卷,无声地坠落进水泊里。
广利赌坊四面八方被衙门里的差役围得水泄不通,马车刚停下,便有人前来引着苏禾进门。
赌坊里头也是静悄悄的,硕大的实木赌桌全都罩上了漆黑的帷布,整箱整箱的金银财帛,被人抬着装进了官府的马车里。
通往后院的密道已经被凿通,两侧都点了油灯,苏禾走在潮湿的甬道上,她的影子投在石壁上,摇摇晃晃。
亲眼看着这座富丽堂皇的销金窟倒塌,苏禾心底不起波澜。
无穷无尽的金银财帛,耀眼炫目的珠光宝气,到底是建在多少人的鲜血与白骨之上?
过道里刮出来的风,阴冷森然,就连空气中都泛着腐败的腥甜。
赌坊的掌柜和管事已经被带去府衙问话,剩下的杂役侍者都被拘在了后院,苏禾停住脚步,叫住领头的差役。
“劳烦,先带我去另一处吧。”
看守在舞女们住的院子外头的是两位粗使嬷嬷,里头隐隐能听到摔碗砸东西的声响,还有姑娘们低低地啜泣声。
“小姐,里头的小贱人们正闹着哪,您进去了小心伤着。”
嬷嬷见苏禾是县衙的侍卫头领带来的,忙赔着笑脸,奉承着上前劝阻。
苏禾抿唇不语,她顺着虚掩的门扉往里看了一眼,似乎是有两个姑娘撕扯了起来,她眨了眨眼睛,轻声道。
“我不进去,麻烦嬷嬷将一位名叫“青萍”的姑娘带出来吧。”
“哎。”嬷嬷见她模样好看,温柔又好脾气,不由松了口气,往手心里啐了两口唾沫,便要往屋里去抓人。
“嬷嬷。”
苏禾又出声叫住了她,“姑娘家娇贵,别伤着她们。”
两位嬷嬷对视一眼后,心下不由一凛,觑着苏禾柔和的笑脸,低下头不敢造次了。
青萍进来的时候,见屋子里的人是苏禾也是一愣。
她的头发一看就是刚刚随手理过的,银簪外头留着一小撮碎发没能挽进去,衣裳虽然齐整但仔细看的话,还是可以发现裙裾上沾了污迹。
“姑娘……”
她屈膝要跪,被苏禾一把扶住了,“过来坐。”
“青萍,我很感激你当日换了药,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