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人比他的速度更快,破空而来的一支长箭,就如同茗柳射向肃宿的黑翎箭一样,狠狠贯穿了他的眉心,一滴血都没溅出来,茗柳已经直挺挺地栽倒下去。
言成煜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看见院墙上架满了黑黢黢的弓.弩,泛着寒霜的箭矢已经瞄准了他们,秦邝领着不知从何而来的百余众黑甲卫破门而入。
在绝对的兵力压制之下,哪怕是以一当十的顶尖高手也完全没有抵抗之力,不出一炷香的时间,言成煜带来的所有人,被全数拿下。
眼看着大势已去,言成煜突然低低地笑出了声,他出手如电,一把掐住苏禾的脖子,让她挡在身前,将自己的下巴搁在苏禾的肩膀上。
“哥,别拿弓.弩指着我的宝贝儿,她会害怕的。”
言成煜黏腻阴柔的嗓音,近在咫尺,温热的呼吸,暧昧地吐在苏禾的耳廓边缘,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言成蹊想都没想,朝着秦邝投去了一个眼神,淡声吩咐道:“撤掉弓.弩。”
“放人。”
言成煜愣了一瞬,旋即又大笑起来,他实在是有些好奇,为了一个小丫头,他这个冷漠无情的兄长,究竟可以退让到什么地步?
他的五指狠狠掐着苏禾的脖子,白皙的颈侧很快便出现了浅浅的血痕,言成煜阴柔的声音,贴在苏禾耳畔,带着些兴奋期待的笑意。
“宝贝儿,我可真是,越来越舍不得你了……”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感到小腹处流淌出了黏腻的血水,言成煜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苏禾不知何时,悄悄摸出了贴在里衣内放着的一把刻刀——自从上回言成煜去酒楼闹过之后,苏禾便时刻不离地随身藏了一把刀。
她的手指上沾满了滚烫的热血,被麻绳捆在一起的手腕抖得不像个厨司的手,不过,她没有松开,而是铆足了力气,重重按在刀柄上。
言成煜没有想到,小白兔一样柔善可欺的苏禾居然还藏了利器,他被苏禾推了个踉跄,震怒之余,抬手一挥,狠狠推开了苏禾。
苏禾被他全力一击,跌跌撞撞地就要往后倒去,后背撞上了一个温热潮湿的怀抱,言成蹊的胸膛环抱着她,一只手慢慢抬起来,覆上了苏禾的眼睛。
“不要看。”
剑刃刺穿皮肉,发出一声闷响,一道血注飞溅到言成蹊的手背上,透过指缝,苏禾看到了一片猩红。
言成煜吐出一口血来,苏禾听见他闷闷的笑声,“呵,区区庶子——”。
他急促地喘息着,一双与言成蹊极其相似的桃花眼,直勾勾地看着面前步步紧逼的男人:“哥哥,你以为杀了我,你就能成为武安侯府的世子吗?”
苏禾被言成蹊按在怀里,他身上的血腥气越发浓郁,苏禾感觉到,言成蹊的胸腔里激烈地震颤了起来,放在苏禾脑后的手掌却只是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发髻。
下一瞬,冰寒的剑锋便停在了半跪在地之人的咽喉前半寸。
“成煜,哥哥最后再教你一次,欲成大树,不与草争。”
玄铁取自高川雪原之巅,淬烈火烹油,锻造出来的上等凶器,凛冽的剑风扫过,割断了言成煜耳畔的碎发,他这才意识到,言成蹊是真的想杀了他。
言成煜撑着身子往后退去,桃花眼里再也没了笃定戏谑的笑容,他的衣衫上遍布斑驳的血迹,玉扇掉落在地,摔了个粉身碎骨,手掌蹭在玉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