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颧骨很高,两鬓斑白,蜡黄色的老脸上布满了树皮一样的皱纹,一副饱经沧桑的模样。
苏禾将提早准备好的朝食递给于嬷嬷,陪着笑脸客气地开口道。
“嬷嬷您慢用,我去看看小鹿那帮孩子。”
于嬷嬷倒是没有反对,让开身子放她进去了。
苏禾才刚走到北墙边的跨院里,便听见里面传来隐隐约约的啜泣声。
她赶忙加快了脚步,推门进去。
几个身量矮小,瘦削单薄的孩子,正趴在炕边,角落里的女孩轻声抽泣着抹眼泪。
“苏禾姐姐——”
孩子们一见到苏禾便仿佛见到了主心骨似的,将她团团围住。
“出什么事儿了?”
苏禾弯下腰给那个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擦眼泪,谁知她一开口,女孩哭得更凶了,抽抽搭搭地说不清楚话。
苏禾只好先将她抱在怀中,轻轻拍着她的后心,柔声安抚。
孩子们因为常年吃不饱饭,单薄的身体都能摸着后脊上嶙峋凸起的肋骨。
“小鹿……小鹿姐姐又发烧了,还……还一直大声喘气……”
听他们七嘴八舌的说完,苏禾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原来两日前,小鹿便开始发烧,他们这些孤儿生个小病小痛的向来是没人管的,都靠自己硬扛过去。
小鹿是他们几人中年龄最大的一个,原也没放在心上,只当自己是受凉伤风了。
怎料过了两日,烧不仅没退,反而变得更严重了。
昨日开始,她便已经昏昏沉沉,无法下地,夜里甚至都说起了胡话。今天一大早这几个小的再来看的时候,小鹿依旧是纹丝不动地躺着,额前滚烫,还是时不时地发出粗粝的喘息声。
苏禾放下怀中的孩子,走到长炕边坐下,揭下敷在女孩额头上的帕子,触手一片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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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换一块来。”
她将帕子交给身旁急得坐立不安的幼童,冲他们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没事儿,姐姐先看着小鹿,你们去用些吃食好不好?”
自打小鹿病倒之后,就再也没人带着他们出门乞讨,这几个七八岁的孩子,饿着肚子提心吊胆地担心了一整日,此时早已饥肠辘辘。
一个脸上长了雀斑的女孩主动站了出来,“听姐姐的,走,去吃饭。”
说完便振臂一呼,带着剩下那些犹豫不决的小萝卜头们,规规矩矩地排好队去案桌上领米粥和油裸子吃。
苏禾看着小雀斑吃力地爬到凳子上给大家舀粥,忍不住心里一酸。
这些孩子们就像是悬崖边上长出来的野草一般,没有人在乎,也没有人过问。
任凭风吹雨打的摧残,他们都还是坚强地茁壮成长起来。
这群幼童中间,总有人会扛过领头羊的大旗,带着踟躇迷惘的弟弟妹妹们勇往直前地向前跑去。
从前有乐生,后来有小鹿,现在这面大旗又落在了一个单薄弱小的肩头上。
峭壁上长出来的太行花,从来都不需要谁的精心呵护,只要给它们一点阳光和水分,就能自己开出一片明媚纯洁的春色。
苏禾用力将眼中的酸软湿润眨了下去,回身去看小鹿。
小鹿此时气息奄奄地躺在炕上,身上盖着一条石青色的被子,里头的棉絮东一团西一团得挤在一处,早就不保暖了。
女孩的头发干枯焦黄,因为发汗湿透了,软塌塌地贴在额角上。
苏禾用浸湿的帕子轻柔地给她擦脸,也不知小鹿烧了多久,鼻翼边,脸颊上,嘴唇处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