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走到展厅前，蒋宁屿正好从工作人员那里拿了钥匙走过来，季霜抬手跟他打招呼，问他还记不记得自己是谁。蒋宁屿很多年没见过季霜，但常听江潺提起她，怔了一下便认出了她。

“这是怎么了，”他见江潺搀着季霜，问了句，“脚崴了吗？”

“鞋跟断了，”江潺看向他，“我记得车后备厢放了一双我的凉拖，你去拿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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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宁屿是开车来省城的，听她这么说，应了一声朝外走，等他走出一段距离，季霜转过脸跟江潺“啧”了一声。

“这是什么反应。”江潺笑道。

“谈了恋爱就是不一样哦，开口说一句就去拿了。”

“没谈的时候也这样啊……”

季霜意味深长地“哦”一声：“所以之前为什么没谈呢？”

江潺笑了笑，知道她在明知故问。季霜是聪明人，在看人方面尤其是，但江潺觉得她最聪明的一点，是很多时候即便看透了也不会点破，所以跟她相处起来很舒服。

譬如现在，她点到即止地开过玩笑，就把话题转到了眼下更重要的事情上：“快带我逛逛你跟你姥姥的展，我都期待好长时间了！”

蒋宁屿很快把车上那双鞋取了过来，季霜接过来跟他道了谢，她跟江潺的鞋码一样，换上之后总算不用再遭受酷刑。

季霜拎着坏掉的高跟鞋，跟江潺缓缓走过展厅，听她说着这些漆器背后的故事。这里面有一半的漆器她都看过，但还是逛得很认真，也听得很认真。

“诶，我觉得回去之后我可以申请一个选题哎，”她逛着逛着，灵光突现，“你刚刚说你姥姥做的漆器之前要么是卖给镇上的人，要么是出口海外，但你现在做的漆器更多的是年轻人在买，而且今天来看展的也有很多年轻人，这不就是近些年漆器市场的变化吗，感觉做成新闻专题能切入的角度还挺多的哎……”

“哇，这个人怎么连看展都在想工作。”江潺笑着说。

“我觉得很有可行性哎，”季霜来了精神，“而且这个选题应该还没人做过，如果能申请下来我就可以公费来找你玩了，还能帮你宣传一把，完美！”

“完美！”江潺笑道，“那我就等你过来采访了。”

两个人在展厅里逛了一圈，季霜拍了不少照片，过程中还在备忘录里记录了一些想法，说是回去就要整理出来上报选题。

逛完之后江潺再次关了展厅的灯，这次是真的结束了第一天的展。蒋宁屿在车里等她们，远远看见江潺走过来，他看着那抹鲜绿色在夜色里轻盈地跃动，越来越近，抬手启动了车子，载着她们去提前订好的餐厅。

白天来看展的几个朋友都被江潺叫过来一起吃饭，这些都是她生命里很重要的人，单单是聚在一起她就觉得很开心。一屋子都坐着女孩，蒋宁屿只在刚吃饭时过来过来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去隔壁帮忙了，没再打扰女孩子们的相处时间。

赵老师和季霜之前都认识蒋宁屿，只有周舟是第一次见他，听到江潺介绍蒋宁屿是她男朋友，她挑了一下眉：“效率这么高，这是刚回来就谈上了么？”

“我们小时候就认识，”江潺笑了笑，“初高中都是一个学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