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柱憨笑挠头道:「练了几年,只能施展三四成,剩下的我总觉得功力差些,便是学了也使不出来。「
徐青点头道:「那棍法非同一般,你功力不够便是境界没达到。记着,咱们堂口和其他武馆不一样,宗师只是入门,等你什麽时候能把齐天棍法尽数施展出来,才算踏入一个新的境界。「
铁柱深以为然,在深不可测的掌教面前,他简直就像个刚入武馆的学徒。
「掌教给的这功法有点耳熟,我记着江湖传闻,天心教的圣主一手断脉神功天下无人能敌,还有这赤云手丶无相功...
,徐青洒然笑道:「既然我敢把功法传授给你,那必然是无主之物,你就只管放心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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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铁柱深吸一口气,他如今可不是当初的傻柱,徐青的言外之意他自然听得出来。
「我省得!家兄死后,掌教待我同亲兄长一般,铁柱永不敢忘!待他日修行有成,铁柱一定会竭尽全力报答掌教!」
徐青摇头轻叹道:「也不要说报答不报答,只要你能和小六管理好堂口的差事,便比什麽都好。还有,若是你哪日在外面惹出祸来,显露出一身本事,也莫要说是我教的...
,,离开纸扎铺,徐青还没走两步,就又被一道窈窕婀娜的身影拽进了寿衣店,并且还顺势把两只小手伸到背后,关上了店门。
「哎哎哎!这光天化日的,怎麽还关门呢!快把门打开,要让外人看见多不好!」
柳素娥咬着嘴唇,一双杏眼直勾勾盯着徐青,恨不得把他给生吞活剥了!
徐青发觉不对,他赶忙提醒道:「你可别乱来,我是猫仙堂掌教,你是扫堂弟子,是桃三妹的出马,咱们之间可是严肃的上下级关系,你可得拎清楚了!」
柳素娥噗嗤一笑,拿白眼剜了徐青一眼,说道:「瞧把你吓的,知道的你是个掌柜的,不知道还以为是哪个抛家舍业的负心汉回来了。「
徐青松了口气,这唱过戏当过台柱子的员工就这点不好,你都不知道她什麽时候是真的,什麽时候是在演戏。
「收收味儿!不就是外出学习几年先进经验,我为的还不是堂口发展?合着你以为我这当掌教的,这些年是潇洒快活去了?」
柳素娥撇嘴道:「哪有当龙首丶做霸王的舍弃兵马,自个单枪匹马出去闯天下的,要是有个好歹,怕不是自此连个音信也无.:
,嘴上说着埋怨的话,但当看到徐青不再年青的模样后,柳素娥到底是没忍住红了眼。
昔日被徐青拉了把手的台柱子抿了抿嘴,来到近前,有些不忍心道:「瞧瞧,都有眼纹儿了,也不知道爱惜自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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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青这人吃软不吃硬,哪受得了这个,他紧忙闪身避开拿手绢想往他脸上摸的手。
「别动动脚,有事说事,没事我可了啊!」
「徐大哥你呀,真就好比那榆木疙瘩,僵头僵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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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素娥好像挥出的拳头尽数打在棉花上,不着一点力,没奈何,她只得取出数本厚厚的册子,递给徐青。
「这是?」
「仙堂这些年经手过的所有业务,大大小小每一笔妾身都记着,还有分堂下属仙家出马犯的过错,立的功劳.....既然妾身是扫堂仙家,那就得担起责任,总不能让你辛辛苦苦建的堂口坏在我手里。」
徐青随手翻开一本册子,里面用娟秀小字事无巨细的记着仙堂十年间发生的事情。
而像这样的册子足有两箱子。
「这护堂怎麽犯下这许多事?」
柳素娥沉吟道:「当初侯仙家离开猴儿山外出云游访道十数年,导致猴子猴孙受尽苦楚,是以如今哪怕有些猴儿品性不佳,惹下祸来,侯仙家也总是自罚香火替它们顶下。「
徐青脸色一沉,心中刚生起杀鸡做猴的念头,就听柳素娥继续道:「不过徐大哥不用担忧,这本册子是三年前的旧册,徐大哥看这两年的新册,护堂的仙家已然认识到错误,改过自新。」
徐青翻开册子,粗略观瞧,当看到猴儿山的猴子不仅不再惹祸,甚至还积攒下很多绩点,连续拿下两年的仙堂流动锦旗后,他纳罕道:
「都说猴子天性顽劣,怎麽突然就洗心革面了?」
柳素娥眉眼弯弯道:「徐大哥可别忘了,我们扫堂负责的就是把堂内不好的仙家,还有那些外堂仙鬼清出堂外,保证堂里堂外的秩序,料理这些猴子自然也是我和桃仙家的份内职责。」
「桃仙家和侯仙家约法三章,猴儿山分出两支,一支放在老台山,由关大壮代为管制。一支放在与月华山相邻的药皇山,有白仙姑监管。「
「所谓易子而教,侯仙家之所以管理不好堂口,乃是因为猴子猴孙与它太过亲近,它不好严加管教,但放在其他仙家那儿,就截然不同了。」
「期间,凡是触犯堂规,德行有亏的,其他堂的仙家均代为管教,要麽让它们打理药皇山的药田,要麽就送去因战乱失去儿孙青壮的老人家里,于每日深夜垦荒耕种,收麦拔草..
,「代管教之责的仙家则可以获得从侯仙家那克扣的。」
说到这里柳素娥又小声道:「虽说有所克扣,但那些改过自新的猴子因为耕种等事,又将护堂损失的香火赚了回去。「
「一来二去,护堂既整治了风容风貌,堂口也没有任何额外的损失。」
徐青听着柳素娥讲述猴儿山的整治历程,半晌无言。
这台柱子是有两把刷子,要是换他出手,必然不会如此温和化解。
「或许可以给那些猴子找个私塾先生,给他们好好上上课..
,不过,这私塾先生一定要能文能武才行!
徐青思索片刻,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修炼文心雕龙术的某个县尊身影。
看来等白云洞事了,是有必要用奇门遁甲找一找这位曾经的文状元了。
等和柳老板打完照面,动身准备离开寿衣铺时,徐青一看天色。
得,日上三竿了都!
他本打算去看望一众津门故友,这下倒好,一天下去,井下街能不能走出去都尚且两说!
临近棺材铺,徐青看着那眉眼带笑的女冠,幽幽一叹。
有道是红尘深处不染尘,洗尽铅华见本心,可光是这一条街,他竟都难以走出去。
或许那年那个午后,他就不该去那场庙会,带回那只猫。
「二爷丶四爷丶瑞年兄....不是爷们回来这两天不去看你们,实在是家业,难以抽身。」
徐青如是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