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苏也不和他罗嗦了,她转身出门,在门口背对着曾令荃道:「你若想死,我可以成全你。但是你现在确实对我还有价值,我需要你不断给你父亲写信。当然,你要自我消解这个价值,我也无所谓。」
曾令荃回味着李云苏的话。李仁看了一眼曾令荃,跟着李云苏出门了。
二十四日,西八里铺,镇北侯大军中帐。
马驫与曾达进行了一场对话。
「曾侯,明日出保安州城之后,在下便自行离去。」马驫拱手说道。
曾侯微微抬了抬眼皮,问道:「那我儿子何时能够归来?」
「马某见到小姐之后,自会放世子南归。」
「怀安城已被秦烈收复。」曾达目光锐利如炬,直直看向马驫,然而只见马驫神色镇定自若,丝毫未变,这让曾达心中满是疑惑。
「马某早有预料。北狄三万兵马在大同镇北徘徊不前。秦家故意放他们进入宣化,进而攻破怀安。马某前来拜见曾侯,告知此事,曾侯不可不上报朝廷。朝廷必然会勒令秦家出兵,怀安被夺回,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你家小姐如今身在何处?」
「我前来之时,小姐已经北返。」马驫答道。
「你!竟敢骗我?」曾达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愤怒。
「此言差矣!马某从未欺骗过曾侯。」
「你家小姐北返,我儿子必然也跟着北返,你又如何将他放归?马驫,你莫以为凭藉你的本事,杀了陈保,就能在我这军营中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曾达紧紧凝视着马驫。
「曾侯,马某也是行伍出身,岂会做那痴人说梦之事?只是,若马某不归,世子必死无疑。马某前来之前,已和小姐约定,若九月中旬马某仍未北返见主,小姐只当马某身死,必定会杀了曾令荃。马某不过是一仆从,而世子却是镇北侯府的未来。」马驫毫不畏惧地与曾达对视着。
曾达被马驫的目光看得有些心虚,于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强装镇定道:「曾某还有儿子。」
「呵呵。」马驫只是轻轻一笑。
「你!欺人太甚!」曾达被马驫这一笑彻底激怒了,因为马驫这一笑的含义不言而喻,分明是在说曾令荣那个瘫子,怎能算得了什麽。
「曾侯莫要动怒!世子必定会南返,只是他如今脸上刺着『俘』字,又没有身份证明,若无我们保护,如何能够顺利通关?或者,曾侯可以将北狄赶出大庆,还宣化太平,届时自可去接世子南归。」马驫不紧不慢地说道。
马驫所言句句属实,曾达不由皱起了眉头。且不说他现在根本不知道曾令荃身在何处,即便他知道了,除非他亲自去接,否则就只能依靠李云苏将世子送回。不然仅靠曾令荃自己,恐怕这一路上必定是危机四伏。
「所以,曾侯此次合作仅仅只是开始。镇北侯府与英国公府不妨携手合作,关外有小姐照应,宣化有曾侯坐镇,就如同良国公府在大同,要马匹有马匹,要士兵有士兵,要援助有援助。曾侯应当再三思量。」马驫说到此处便停了下来,他坚信曾达会选择和英国公府合作,因为根据小姐从邓修翼处获取的情报,曾达如今也是皇帝重点防范的对象。
曾达没有说话,只是挥了挥手,示意让人将马驫带下去。
马驫也不再劝说,向曾达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坦然地在曾达亲卫的监视下,离开了中军大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