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迷惘与选择(1 / 2)

第159章 迷惘与选择

白铭陷入灵视之际,原本激战的三方势力不约而同地停下手来。

壮硕男子收回巨斧,【月华】敛去法术灵光,【红茶】也放下了晶石盾牌。

所有人都惊疑不定地望向那片逐渐被雾气笼罩的,迷惘之钟所在的区域。

「攻击!打破那雾气!不能让他独占机缘!」

壮硕男子率先怒吼,挥动巨斧狠狠劈向那层突然升起的浓雾。

然而足以开山裂石的狂暴力量砸在雾中,却只激起一圈涟漪般的云雾,再无其他动静。

【月华】的法术轰击,【墨影其妙】的暗影刺,以及其他玩家的远程攻击接踵而至。

但所有攻击都如泥牛入海,被雾气轻易吸收化解,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用的!」【月华】最先冷静下来,「这雾气与古钟同源一体,力量层级远超我等,强行攻击只是白费力气。」

「那怎麽办?难道就眼睁睁看着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家伙摘走最后的果实!」

壮硕男子不甘地咆哮,斧柄被他捏得咯咯作响。

【墨影其妙】冷笑一声:「他可不是什麽从哪里冒出来的家伙,他是有关部门的S+级玩家。」

此话一出,四下顿寂。

【月华】轻哼道:「有关部门果然霸道,他们吃肉,连汤都不让我们喝一壮硕男子反而冷静下来,目光阴:「有关部门的主力现在应该都在【沙漏】那边,不太可能是主动前来。恐怕是每月一次的强制任务。」

「问题是他到底是谁?有关部门那几个S+玩家我基本都认识,这次开启副本的时机也是我们精心挑选的。」

「他究竟是谁!」

越强的玩家越难隐藏身份。

除非将副本中的所有目击者全部清除,否则信息终将泄露。

甚至连这些高玩进入强制副本的时间都常被他人推算记录。

毕竟每月一次,太容易预测。

而有关部门,从不会做出团灭玩家这种事。

【红茶】脸色难看:「也许是他们新培养的种子,现在纠结身份已经没有意义,关键是我们该怎麽办!」

【月华】点头附和:「必须尽快行动!据隐秘记载,传承需要时间,若不及时打断,一旦完成就再没机会了!」

壮硕男子扫视众人:「那就都别藏私了!一起拿出真本事,试试能不能撕开一道口子,打断他!」

【红茶】沉声问:「怎麽打?刚才合力都无效!你们难道还有压箱底的手段?」

「又或者我们静观其变?说不定那人根本承受不住迷惘」的冲击,会自行崩溃。」

【月华】冷哼一声:「别阴阳怪气。如果你同意联手,我们自然都会拿出真本事。」

「MD,一群废物!抢遗产都不知道清场!」

壮硕男子骂了一句,动作却异常果决。

他一挥手,【问鼎苍穹】的几名玩家立即上前,从特殊容器中召唤出一群眼神惊恐,脖颈上没有项圈的猫咪。

【墨影其妙】见状恍然大悟:「这些失踪的原住民猫咪,原来是你们抓的?」

「废话真多!」壮硕男子眼神一厉,毫不犹豫地下令,「动手!」

【问鼎苍穹】的玩家立刻狠下杀手。

凄厉的猫叫声骤起,温热的鲜血泼洒而出,迅速在地面汇成一片诡异的血泊。

壮硕男子站在血泊中央,狞笑道:「MD,你不是喜欢接受传承吗?老子让你接受个够!叫你尝尝被万千迷惘吞噬的滋味!」

其他玩家顿时明白他的意图,【问鼎苍穹】的玩家要以血祭之法强行增幅迷惘之钟的迷惘力量,使传承者被超负荷的迷惘冲垮理智。

而且【问鼎苍穹】的玩家明显是做好了准备,如果不是他们一方获得传承。

那麽就施展血祭之法干扰其他玩家获得传承。

当然,现在不是深究这个的时候。

【月华】立刻上前一步:「不够!我来助你一臂之力,强化这迷惘之力的指向与渗透!」

她法杖挥舞,幽紫色符文落入血泊,鲜血仿佛沸腾般冒起缕缕白烟。

【浮生若梦】的玩家也随之介入。

【红茶】与【墨影其妙】对视一眼,也迅速做出决断。

【红茶】喊道:「我们会通过之前布置的阵法节点放大这股力量!」

【墨影山河】的玩家立即牵引阵法之力注入血泊,白烟升腾的速度更快了。

【月华】问道:「如果那人失败,我们还有没有机会获得传承?」

壮硕男子回答:「谁知道?但绝不会比现在更糟。」

【红茶】打断道:「先别想之后的事!必须打断他,否则一切休谈!」

三方不再犹豫,加速推动血祭仪式。

随着更多力量注入,血泊上方的白烟愈发厚重,比那雾气更加浓郁,更加]」

迷惘」。

嗡—!

汇聚三方之力的白色「迷惘」腾空而起,由烟尘凝成一道利箭,狠狠撞进笼罩古钟的雾气!

原本就浓郁的雾气在接触箭矢的瞬间,如篝火泼入汽油般骤然沸腾,颜色由淡白转为深白,彻底遮蔽了白铭的身影。

「成功了!」

壮硕男子眼中闪过嗜血的兴奋。

【月华】眉头微蹙,手中法杖仍稳定输出着能量。

【红茶】全力维持阵法,引导「迷惘」持续融入雾中。

【墨影其妙】死死盯着雾中一动不动的白铭,眼中写满不甘与愤恨。

这该死的有关部门玩家!

终极的伪善之徒!

竟敢抢夺本属于我的机缘!

早知如此————

好吧,【墨影其妙】想了想,即便自己早知道,也奈何不了位于公寓之中的白铭。

等着吧,等我们不断加重「迷惘」,你终究只有死路一条!

白铭的灵视再度流转,荒野中的公寓已然消失。他发现自己重新站在那间布满书架的书房中。

那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依旧坐在书桌后,仿佛刚才那场恐怖的异变与城市的毁灭从未发生。

白铭注视着他,问道:「你就是那个公寓?」

男人推了推眼镜,微微一笑:「是,也不是。我是它起源的因」,是那段被固化的思绪」,是徘徊于此的「回响」。但你说我是那座公寓本身——」

「就如同将河流的源头等同于整条奔流的河水,既对,也不全对。」

白铭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这个搞哲学的傻逼,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男人似乎谈兴正浓,继续道:「你看,世界本是一张无缝之网,人类却偏要裁剪出自然丶社会丶自我丶他者的碎片,并坚信这些碎片就是真实。」

「多麽傲慢,又多麽悲哀的自我设限。」

「就像这座公寓,不过是这种现代性失败后,一个微小而痛苦的淤积点,一个拟客体的具象化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