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chapter28

chapter28

时间回到查办凯撒皇宫KTV的第三天下午。

鲲城公安局，刑警支队。

小张将好几份刑科技出来的物证鉴定报告放到姜平山桌面：“监听器内容驳杂，没什么可用信息。分析出监听场地不在监听器发现地点即、凯撒皇宫KTV的603号房，应该是在二楼员工休息室内的经理办公室，大部分对话出自他的工作内容，压榨男员工、捂嘴被揩油的女员工，性.暗示男女员工、打压男女员工……反正是实现男女平等的资本家走狗。”

姜平山点破真相：“被许知理耍了。”

小张嘴角抽搐。

许知理调虎离山的鱼饵被他当宝贝似的抢来，想起来就心气不顺，张口欲骂街，奈何技不如人，以至于理不直气不壮。

“监听器只测出许知理的指纹，同时在这几份不堪入目的物证上检测出他的指纹以及其他未知指纹，您从排水沟盖板下捡来的性.玩具上面，检测到三份指纹，一份许知理，两份未知——它有什么值得挖掘的线索？”

“只要东西过了许知理的手，就有挖掘的价值。”

张警官对许知理没有滤镜，“带回来的人群里，小部分人对得上凯撒皇宫里搜索出来的一些淫.秽物残留指纹。都盘问过，嫌疑人辩称炮.友，或者自称情人……”

他被气笑。

“一边是KTV记录在档案里的工作人员，一边是有社会认可的体面工作，说他们是情人炮.友，拿我们警方当白痴耍！”

姜平山心平气和：“真让他们耍成了，是吧？”

小张拉下脸：“没有金钱来往，没有嫖.娼卖.淫记录，跟背过口供似的，男女间的基础问题答得上来，KTV监控十分‘凑巧’，因为火灾而导致存储设备损坏严重，无法恢复。”

姜平山：“电梯里的小火花烧不到监控室吧。”

“没错！KTV的中控员大方承认自己对老板、对工资不满，又喝了点猫尿，故意在监控室内纵火。哼，根本就是故意损毁见不得人的监控。”小张愤愤道：“监控没办法证明，我们就查消费，结果酒水消费也正常得诡异。如果没其他证据证明卖.淫，KTV安然脱罪，涉事男女所谓的出轨情人、炮.友滥.交顶多算个人作风问题。”

“诡异在哪？”

“在于有些人的家底刚刚好足够消费，但是一出KTV就得在及格线下讨生活。”小张说，冷笑：“都知道古怪，但没证据，一问就说为爱支持炮.友情人的生意——不就是卖.淫？！可酒水确实明码标价，贵，但在一众KTV里并不突出。”

“金钱来源无异常，工作地点、上司是……”姜平山在名单上瞧见一些机关单位，还有顶头上司是厅级干部的名字，顿住几秒，若无其事说：“奖励挺多，咱们是把三好员工逮回来了！福利也忒好了，哪天给我调去海关，给大人物们当司机也行！”

他手中是一

提醒完，问：“卖钻石那钱，你存银行了？”好几天没见着手提箱。

许知理头也不抬：“我花了。”

“……”

王荆珉懵住，侧过头，轻声：“什么？”

许知理给予他莫名其妙的一眼：“花了！”

王荆珉几乎失声：“全花了？一百二十万？！”

许知理：“我让人洗干净了，你放心，不会查到我俩身上。”

“也算谨慎……不是！”习惯一个子儿掰成两块花的王荆珉无力感很重，太阳穴有点痛。“花哪了？怎么能几天内花光？黄赌毒，你干哪个上面了？”

许知理：“造谣犯法啊！不过你放心，我做事有安排。”

王荆珉：“没看出来。”

许知理：“你房子被烧，有我一份，所以我给你留了二十万装修费，别说兄弟不想着你。”

王荆珉走到床铺前，轻轻拨开许知理垂下来的小腿，往里面一躺：“钻石是林家的，也是你出力，我纯粹沾光，没想要分钱——但房子被烧确实有你的原因！不过，要不了二十万，还需要挪用十万给May姐，让她再帮我们做件事。”

许知理趴在床板上，向下看：“是不是让她带着六亿资金再去地下钱庄遛一圈？”

王荆珉抬眼回视，许知理跃跃欲试，不由得诧异，真有那么灵吗？

“你猜我的想法，还是自己私下里想另一套计划？说说看，我们可以整合出最优方案。”

“一半一半吧。”许知理说，“模模糊糊能猜到你的想法，然后拐到我的想法上——许擎东现在被逼入绝境，很可能最后从林向邦身上捞一笔跑路。林向邦丢了粉钻、被暴打一顿，本来就对许擎东有火气，最看重的KTV，涉及的人事物关联重大，哪怕这次事件有惊无险，也饶不了许擎东。”

“期间，我产生一个疑问，为什么林向邦好像有把柄在许擎东手里一样任他威胁？林向邦出了名的好色，很可能在自己的地盘里迷J未成年，被许擎东偷拍要挟——会是什么内容？谁是受害者？”

许知理失神地呢喃，瞬时便眼神清明地注视着王荆珉，一字一句道：“还是盛春松！”

王荆珉眸光定定。

天花板上冷白的灯光被许知理遮挡不少，不时有蚊虫自滚烫的灯罩底部掉落，蜷缩身体，奔赴死亡。寒流带来的冷风呜呼哀嚎，敲打着他前天买来的、放在阳台旁的花盆，底下裹着的塑料袋噼啪作响。

屋内凝冰似的气氛弥漫。

“你说过，进凯撒皇宫三楼需要会员卡，我猜许擎东不够格。他进不去，偷拍不了，视频或者照片从哪来？盛春松！他为什么铤而走险杀掉盛春松？因为盛春松发给他视频或照片进行威胁……为什么是威胁而非报警？为什么独独挑中许擎东？”

王荆珉躺在床里阴影处，穿着干净的黑色背心，原本他睡觉要穿柔软的棉质或丝质睡衣，典型的烂命皇帝身。如果有扣子，还得齐整扣完，有一种引人注目的禁欲矜贵感。

摇摇头。

-

姜平山：“你知道我怎么高升到鲲城市局吗？”

“不说全警局，至少有一半人知道您的光辉事迹。”小张说：“涉及14省，在两广交界处、十万大山山脉体系之下的山岭深处，潜伏在一个小山村，以山村为中转站的‘2005.2.15’特大拐卖案，您破获的。”

袅袅香烟白雾中，浮现出四年前的一幕，2月15日处于新年和元宵节之间，凌晨固定来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空气里充斥着火.药味，泥土里都是被浸透的鞭炮纸屑，节日的欢乐气氛浸泡着每一个细胞。

生活平静，值班无聊，突然一通电话响彻静谧的市局，如一滴清水掉落滚烫的油锅里，刹那沸腾。

“卷宗里写这伙人贩子在五年间一共拐卖137名妇女、81名儿童，期间为掩盖罪行暴露而残忍杀害多名妇女儿童。他们将妇女儿童拐至深山，藏在杳无人烟的山坳里，有时候还会绕过边防线，伪装成蛇头输送到国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