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是今日抓捕的名单,人已经在金谷园内的屋舍居住。他们可以自由的活动,甚至逃跑也无所谓。」
石守信走上前来,从袖口里面摸出一张纸,放在司马昭的桌案上。
不过他说的这话倒是有些奇怪,司马昭一脸疑惑问道:「逃跑也无所谓,这个从何说起?」
「逃跑就是畏罪潜逃嘛,传出去是什麽名声就不必多说了。
下官将这个告知了他们,这些人都非常老实,没有任何人想跑。」
石守信施施然说道,语气不急不缓。
司马昭微微点头,已经明白了是怎麽回事。
今日的这些肥羊,他们也都知道无风不起浪,自己并没有做什麽值得被司隶校尉关注的大事!
不是说他们就是一等一的好人,而是他们做过的破烂事,在时代的大背景下不值一提。
不跑的话,事情总会有一个说法,被无罪释放是大概率事件。毕竟,他们的后台会出来运作的。
倘若跑了,即便是没事也变成有事了!
如果没事,那你为什麽要跑?
既然畏罪潜逃,你怎麽证明你没事?
大家都不是傻子,一听就明白石守信是什麽意思了。
「说吧,你为什麽要抓这些人。」
司马昭微笑问道,显然是心情比较好。
「殿下,首先,要抓的人不能是朝廷的高官,如果抓了他们,很容易引起政局不稳。
所以下官今日抓住的人,大部分都是没有官职在身的。少数有爵位的,也没什麽实权。」
石守信耐心解释道,脸上看不到一丝得意与骄横。
「做得不错。」
司马昭站起身拿来一壶酒,给石守信倒了一杯,示意他继续说。很明显,石守信办事的谨慎与合理,让司马昭觉得自己没有找错人。
「其次,他们的亲眷里头,必须要有够分量的人物,比如身份很高,比如说手握大权。
如贾混兄长是贾充,郭豫的堂兄弟都是高官,王浚之父王沈是江北都督等等。
如果没有这样的亲眷家属,那就没有抓捕的价值,抓到以后也无人来替他们走关系。抓人只是手段,给殿下办大事才是目的。」
石守信告诉了司马昭,究竟什麽样的人才能成为「肥羊」,那必须是家里有后台的!没后台的,他根本不会碰,不会无端扩大打击面!
「嗯,孤明白了,那接下来你想怎麽办?
总不能说,把人一直关押着吧,杀又不能真的杀。」
司马昭面露愁容,看向石守信询问道。
「殿下,万事开头难,现在开了头,后面就好说了。」
石守信凑过来,对着司马昭低语了几句。后者本来还皱着的眉头,瞬间就舒展开了。
「妙!做得好!」
司马昭猛拍桌案,内心好似火山喷发一样,爽快的情绪直冲脑门。
至于「王与马共天下」的事情,他也不打算问了。因为司马昭已经非常确信,石守信可以把事情办好。
「只要殿下这边继续装糊涂就行,其他的交给下官。我这边的事情不会耽误秋分时的庆典,待火候到了,一切都会不一样的。」
石守信对司马昭作揖行礼道,准备起身离去。
司马昭刚要起身相送,忽然又像是想起什麽一样,对门外等候的家奴吩咐了一句。
完事以后,他这才回到桌案前,对石守信叹息道:
「王妃对你抓王恺之事很是不解,心中有气。
等会你跟她解释一下,她有什麽要求你答应下来就行。
孤已经明白了你的办法,放手去做便是了。」
「殿下请放心,石某做事坦坦荡荡,没什麽不能对王妃说的。」
石守信微微点头说道。
司马昭长叹一声,他就是喜欢这种手下,可惜稍微晚了点,只能留给儿子用了。
话音刚落,王元姬就推门而入,几乎是一路小跑过来的,胸膛还在起伏。
「阿郎,我单独问问他可以吗?」
王元姬看向司马昭询问道,面色有些难看,似乎压抑着怒气。
司马昭会意,只好点头同意。他明白,这是王元姬想发脾气,却不想让自己看到。
试问,哪个妻子想让丈夫看到自己无理取闹,一脸狰狞威胁别人的丑态呢?
司马昭对此非常理解,于是起身就走,关上了书房的房门,在外面等候着。
等他离开后,王元姬面色就阴沉下来,看向石守信询问道:「你在外面传王与马共天下是什麽意思?抓王恺又是什麽意思?」
石守信慢慢的把头凑过去,压低声音说道:「王妃,你身上有种别样的香气,怎麽也洗不掉对吧?你自己没有闻到麽?」
「你!你在说什麽!我,我听不懂。」
王元姬一瞬间就变得面色煞白,条件反射一般的否认,甚至连个藉口都没有找。
石守信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继续说道:
「晋王忙于政务,应该很久都没有碰过王妃了。
他一定不知道,王妃那白皙的娇躯已经染了色。
肩膀,腰身,胳膊,后背,甚至是腿上,都遍布着男人亲吻的痕迹。
他若是看到了,一定会问,那是怎麽来的。」
「你胡说!根本就没有!我都仔细检查过……」
王元姬直接否认,说着说着就发现自己被套路了。
忽然,她就冷静了下来。既然对方已经如此笃定,那否认已经没有意义了。
「你想要什麽?」
王元姬冷声问道。
「下官替晋王办差,王妃不要干预,不要过问便好,下官没有什麽其他要求。
只要王妃不干涉我办差,那下官就什麽都不知道。
我这张嘴特别严丝合缝,不会往外面说无聊的话。」
石守信对王元姬作揖行了一礼。
「哼,那你好自为之吧。」
王元姬冷哼一声,起身离去,头也不回的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