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十九世纪的猎巫行动!(2 / 2)

他挥了挥手,声音带着一丝疲惫:「我知道了。你……你先出去吧。」

罗昂伯爵优雅地行了个礼:「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希望您能将精力放在伟大的殖民事业上!」

说完,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只是带上房门的那一刻,罗昂伯爵的嘴角微微向上牵动了一下。

儒勒·费里独自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目光再次落到报纸上那张插图上,久久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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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昂吉约提耶大街小学的焚书事件,像一块投入粪坑的石头,迅速撕裂了法国的舆论。

自由派和知识分子群体的怒火被点燃了。

他们难以置信,在自诩为「文明灯塔」的法国,竟然会发生如此野蛮的行为。

索邦的埃内斯特·勒南在《时报》的评论版上撰文疾呼:「这是时代的倒退!是文明的耻辱!

《正义报》更是直接将矛头指向了儒勒·费里政府:「凡是不符合费里先生心意的,都要被清除丶被毁灭吗?」

左翼的《不妥协者报》和瓦莱斯的《人民之声》则将其与阶级压迫联系起来。

「看吧!资产阶级的爱国,就是让工人的孩子去焚烧蕴含批判精神的作品!他们害怕觉醒,害怕思考!

他们要的是顺民,是献身殖民扩张的炮灰!」

但《法国行动》之类的报纸则欢呼雀跃,称之为「法兰西精神的胜利」「火焰净化了一切毒素!烧得好!」

他们号召「真正的爱国者」行动起来,抵制莱昂纳尔的一切作品。

里昂的「榜样」产生了效应。

在波尔多丶在南特丶在土鲁斯……不少校长也效仿吉约提耶大街小学,组织了「清理课本」活动。

法国的报纸陷入了混战,相互攻讦,论战的语言越来越激烈,仿佛在进行一场没有硝烟的内战。

海峡对岸的英国媒体,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嘲讽老对手的绝佳机会。

《泰晤士报》在一篇颇具分量的评论中,不无嘲讽地写道:

【猎巫行动在十九世纪的法国似乎找到了新的表现形式。

只不过,这次被绑在火刑柱上的不是女巫,而是印着文字的纸张。

我们或许应该祝贺儒勒·费里先生,他成功地将法国的「文明」进程推进到一个非常独特的阶段。】

与英国媒体的冷嘲热讽不同,德国报纸的态度则显得微妙得多。

柏林和法兰克福的主要报纸,对「焚书」事件本身报导相对克制,很少直接批评。

这是因为儒勒·费里政府上台后,不再执着于向德国报复1870年的失败,为德国缓解了与昔日盟友爆发冲突的压力。

俾斯麦政府乐于见到法国将精力和资源投向海外殖民扩张。

德国舆论对于莱昂纳尔·索雷尔这个批判殖民主义的「刺头」,大多持负面看法,认为他的言论「不切实际」。

《北德总汇报》的一篇文章就隐晦地表示:

【……某些法国知识分子沉溺于一种道德上的自我满足,却忽视了国家利益和地缘政治的现实需求。

费里总理的殖民政策,为法兰西找到了新的发展方向,这有利于欧洲大陆的力量平衡与稳定。

对这类政策的无理攻击,不仅短视,而且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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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圣日耳曼大道117号。

一批穿着军校制服的年轻人聚集在了公寓楼下,高喊着口号:

「索雷尔!滚出来!」

「叛徒!懦夫!」

「没有战争,法兰西的荣耀何在?」

「把他送上军事法庭!」

叫嚷声打破了夜的宁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