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缘何为贼(1 / 2)

第160章 缘何为贼

云长空此话一出,余沧海一双鹰目光芒四射,瘦削脸颊虽不出四两肉,却也抖了两抖。

青城弟子均有怒色,这是明显消遣他们青城派了,有人挺身欲骂。

余沧海一摆手,说道:「青城派与塞北木先生素无瓜葛,这是何意?」

他说话间,目光投向了角落里的那个头戴烘油斗笠的驼背。

直到看见这人,他之前的疑惑才豁然贯通:为何一个无名小子,居然敢挑衅青城派。

只因他有「塞北明驼」木高峰为靠山。

原来云长空以蚕豆打穿罗人杰耳朵,余沧海听弟子说他年轻,料想任何门派的第二代弟子之中,决无内力如此深厚的好手。

但弟子被抢劫,这不关钱多钱少,而是性质问题,自然要为青城派找回颜面。

此刻一到茶馆,见云长空玉树临风,真是年轻之极,心中很是怀疑。

当看到这驼背,便觉得定是这「木高峰」所为,只是罗人杰眼力不够,误认为是这年轻小子出手。

华山派弟子随余沧海目光看去,也觉得奇怪,莫非这驼子是什麽塞北木先生?

云长空一瞧余沧海看向驼子,便知他的心思,说道:「什麽塞北木先生,打劫你青城弟子的可是我无名大侠!」

余沧海冷哼一声,袍袖一翻,右手拇指食指捻着一粒蚕豆,说道:「单凭这份手劲,非武林一流高手不能为!」又道:「看你文质彬彬,也不像是奸恶斗狠之人。你挑衅我青城派,定有主使!

是谁?」

他言下之意,其实就是不信云长空有以蚕豆打伤罗人杰的本事,但为了不撕破脸,又说他的样貌气质了。

云长空哈哈一笑:「你这话说的,我不知道该骂你,还是谢你好了。」

余沧海涩声道:「我再问你一次,主使人是谁,否则休怪老道手不留情!「

云长空手中摺扇往手上一敲:「谁要你留情了?」

余沧海阴阴一笑,拇指扣着食指一弹,「咻」的一声,蚕豆直飞云长空面门。

华山弟子耳听这麽一粒蚕豆,发出如此锐响,所含内力着实非同小可,打在人身,必要受伤。

云长空心道:「这老杂毛果然内力不凡!」

心念闪动的同时,摺扇应势而张,神功注入扇面抵消来势,蚕豆在扇面上滴溜溜转了几转,就此不动。

华山派弟子齐声喝彩叫好。

成名高手出招,都先以试探对方的实力为主,毕竟名声得来不易。

似余沧海这种内家高手,飞花摘叶俱可伤人,这扣指一弹,旁人若用纸扇面去接,必然洞穿扇面,眼见云长空如此轻松接了下来,这才明白,打伤罗人杰,此人确有此能。

余沧海不禁心道:「这小子什麽来路?竟有这一手功夫!」冷冷道:「好俊的四两拨千斤,阁下与我青城派有过节?「

云长空晒道:「我说过了,咱们没仇没怨,我就是穷的叮当响,想要找你青城派化点缘!你还要我说几遍?」

余沧海道:「似阁下这等身手也算武林罕见的人物了,尽做些黑道勾当,不嫌辱没你这大好身手,侮辱尊师令名吗?」

云长空笑道:「我喜欢!」

华山弟子听了这话,都觉好笑。

余沧海城府甚深,此刻却疑窦满腹:「此人究竟是谁,为何要与我青城派为难?难道他与木高峰是一夥的,为了林家的辟邪剑谱?」

余沧海静静瞧他片刻,忽而笑道:「钱没数,天下能够被你化缘的那麽多,那你为何非要找我青城派呢?」

云长空道:「不瞒你说,兄弟我呢,听说这福威镖局家大业大,本想做他们一票,顺便把那辟邪剑谱弄来看看。

可谁知被贵派抢了先,我呢,最讲江湖道义了。

既然被你捷足先登,那这剑谱你就拿去,弄来的金银财宝都交出来,咱们也算见者有份,不失义气吗!」

这一番黑道言语,华山派弟子憋的满脸通红,余沧海脸色阴沉如水,目光锐如刀剑,刺在长空脸上。

云长空却如不觉,端起茶碗,吹开茶末,抿了一口,淡淡道:「你别想着动手,你这一动手,显得我成抢劫犯了,也不太好听。我这人吗,比较虚伪,抢劫恶事我得干,正人君子的名头我还得要,毕竟我也出身名门正派,你懂的!」

「扑哧!」岳灵珊忍俊不住,她没见过这麽无法无天的,这不说的就是余沧海吗!

「我懂个屁!」余沧海心中怒骂,一双老眼厉芒闪动,淡然说道:「贫道得了辟邪剑谱,是谁说的?」

云长空呵呵一笑:「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此事江湖传的沸沸扬扬,你青城派的大名现在那是威震武林,哪个不晓?「

余沧海两眼一翻,横了华山弟子一眼,心道:「坏了,今日看来华山派也跟我青城派干上了!

岳不群这老儿藏在暗处,是要做什麽?「

突然余沧海哈哈大笑起来,他这一笑气发丹田,震的众人耳中嗡嗡作响。

余沧海馀光一扫劳德诺,心道:「这衡山城高手云集,若是不慎,我这青城派可就英名扫地了。」突然脸色一沉,不见他抬转身,一伸臂,抓向劳德诺。

劳德诺身怀多家武学,竟无闪避之能,不由大惊失色道:「不关我事!」急忙双手格挡。

余沧海却已经用擒拿手先抓他左手又拿右手,将他一拽,劳德诺一个踉跑,脸色煞白,眼中透着恐惧之色。

岳灵珊心急之下,忍不住厉声叫道:「余观主,你身为一派宗师,干嘛欺负小辈?」

余沧海此人极能沉的住气,眼见云长空挑衅自己,又说什麽辟邪剑谱落在自己手里,华山派与他混在一起,摆明是华山派所说,这是生怕本派不成为众矢之地啊,嘿嘿笑道:「你莫非不知道?

你们两个一路上鬼鬼祟祟,窥探于我,所为何来?

我青城派灭福威镖局,乃是为我师父,为我儿子报仇,你们又是为了哪个?若非这位少侠明言,我还不知是为了辟邪剑谱。」

此话一出,岳灵珊花容惨变,这才知道她与师兄一路上窥探青城派,余沧海都知道,但也气的俏脸绯红:「你贼——你血口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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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要说你贼喊捉贼』,但觉对武林前辈不敬,又忍下了。

余沧海冷笑一声,道:「血口喷人?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哪!」

他将云长空的话原封不动说给了华山派。

突然青城派一个小头小脑的弟子一脸惊讶道:「师父,她,她便是那个救走林平之的丑女!」

岳灵珊认得这是方人智,此人极为机灵擅长颠倒黑白。

岳灵珊眼神数变,忽地冷哼道:「是我,怎样?我才不怕你们知道!」

方人智冷笑道:「姑娘,林平之杀了我师父爱子,你救他出走,置青城华山两派交情于不顾,是为什麽?」

「为什麽?」余沧海冷笑道:「堂堂华山掌门的千金扮成乡野丑丫头,随了我们一路,要是真有什麽好东西,哪里轮得到我青城派。「

这师徒俩一唱一合,引人将辟邪剑谱被华山派夺走去想。

他们也不想背这名头,要是得到了,是一回事,没得到,空担虚名,又是另一回事了。

云长空怎会不知,笑道:「余观主,你若真要杀华山弟子,何苦等到现在?

你方才出手,不为别的,只为跟我显摆威风,再则拉人华山派也入辟邪剑谱的泥潭吧?「

余沧海被他道破心曲,心道:「这小子好精!」冷冷一笑:「什麽辟邪剑谱,显摆威风,我爱子被林平之所杀,他们将其救走,我自然要讨一个公道!」

说着手一挥,劳德诺好像断线风筝,飞出店外。

余沧海铲平福威镖局,如今江湖上沸沸扬扬,再加上弟子行事不检,放火烧屋,江湖上正道之人极为不满,林震南夫妇还都是硬骨头,他什麽也没问出来。

心里本就憋屈,此刻有了拿劳德诺泄愤之意。

这一扔,力道惊人,劲风呼啸,劳德诺纵然不死,也不好过。

众人目光一转,劳德诺飞出店外,正向那馄饨挑飞过去了。

华山弟子骇然失色,这混沌挑上可煮着锅呢,沸汤滚滚,这要是撞上,非得烫伤不可。

这时就见那卖馄饨的老头,圈转手臂,肩肘关节发出轻微响声,蓦地如风击出,正中劳德诺肩头。

霎时间,劳德诺就觉一股无形之力托在自己身上,将余沧海扔出大力化于无形。

劳德诺身子一转,横空飞越丈余,一个筋斗,飘然落地,双脚稳稳站在街心。

岳灵珊惊喜不胜,窜出店外,扶住二师兄,道:「二师哥,你没事吧!」

劳德诺低声道:「我没事!」与小师妹走到屋檐下。

陆大有叫道:「余观主,你讲理不讲,你们青城派被人打劫,你找我们撒什麽野火。」

余沧海哪里理他,盯着卖馄饨的老头,正色道:「何先生,你也是和老道为难的吗?」

原来他刚才没注意,这时见这老头武功高明之极,才认了出来。

这卖馄饨的老人,不是旁人,乃是浙南雁荡山的高手何三七。

他与旁人不同,只因自幼以卖馄饨为生,学成武功后,仍是挑着副馄饨担游走江湖,这副馄饨担可说是他标记。他虽然一身武功,却自甘淡泊,就以这幅馄饨挑子过活。在武林之中,说起这何三七,都是好生相敬。

华山弟子也知道,这市镇街巷中卖馄饨之人何止千千万万,但既卖馄饨而又能让余沧海称呼一声何先生的,必是何三七无疑了。

这时就见何三七微微一笑道:「余观主,你潜修经年,功力大进,但这肝火怎也益发旺盛了,居然与华山派弟子切磋起武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