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荞在卧室看了一晚资料。
公事千头万绪,不拼命不行。现如今,很多人更愿意“求稳”,企业家处境日益维艰。女性在职场有天然劣势,更是雪上加霜。首席执行官不易做,全靠“拼搏”二字。
电脑屏幕闪烁,显示一系列数字。韦荞戴上眼镜,仔细看数字,拿笔做记号。韦荞的基础学科非常扎实,在首席执行官的岗位上,这个能力令她脱颖而出。成人世界,文字会说谎,只有数字不会。这是基础学科给她的馈赠,它令道森拥有了一位十分了得的首席执行官。
韦荞在固定资产投资回报率的数字下面划了两条线。她扶额,若有所思。今晚收获不小,周一去公司,第一件事就是弄清楚这个异常数字。
她正想着,眼镜冷不防被人摘下。
韦荞一时未留意,看向来人。后者没有给她犹豫的机会,一记深吻,温柔缠绵。
“今晚家里就我和你,你把我晾在一旁不闻不问,一个人去弯道超车赚钱了,不合适吧?”
岑璋说着,低头又要吻,韦荞转过脸,浅浅避开了。
岑璋:“……”
不是吧,她坐怀不乱到这个程度,真能把他晾在一旁,自己弯道超车去赚钱啊?
他正要得寸进尺,忽听韦荞问:“你和方医生是怎么回事?”
“……”
韦荞问这话时,态度很淡,她甚至连头都没抬,一边整理文件一边问的。她这个态度摆出来,很容易给岑璋一种误会,好像她是随便问的,用来缓解她对他得寸进尺的拒绝,他回不回答都没关系。
岑璋被她拒绝了一晚,下意识就想皮一下:“怕我跟别人跑啊?”
韦荞整理文件的动作顿了一秒。
很快,她接上动作,手里又忙起来。
将文件放进文件袋,有条不紊扣好文件扣,韦荞才看向他,态度平静:“我随便问的,你不说也没关系。”
她起身,不再看他,“睡觉吧,我去洗澡。”
今晚,韦荞淋浴的时间有些长。
她一向惜时,进浴室不会超过半小时,今晚她却一反常态,不太想出去。
主要是不太想见岑璋。
男人这种生物,在性这个事上坏过一次,他就不太容易变好,岑璋不是例外。自那天在车里瞎七搭八搞了两次之后,岑璋惊喜地发现,韦荞竟然没拒绝他,这个认知让岑璋在变坏的持续性上获得了强有力的支撑。在这方面,韦荞对岑璋的误会很深,她以为他最多就那样,完全没想过岑璋该会的都会,只是从来不用而已。
当岑璋以另一种面貌徐徐在她身上实践,韦荞忽然发现,其实她真的,很爱岑璋。
——男女两性,轻重都好,她从来没有拒绝过他。
所以才会在一早看见顾清池拿给她的新闻时,变得在意起来。
他令她的感情愈深,转身也会在深夜陪同年轻女性进出医院。韦荞很想对他说,至少不要在这种时候,他逐渐收回温柔服务型那一面而会对她有所迫的时候。这会令她很难受,就好像她的感情很廉价。
韦荞想了很久,终究没有说。
认真算一算,她也没什么立场。和好那天她对岑璋说想慢慢来,一道复婚手续被她拖着,始终也没去办。岑璋什么都迁就她,还要他怎样。
水流声大,韦荞任凭冲刷,满头满脸的水,她手也不抬,要将自己淋个够。
冷不防,身后环来一双手,将她整个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