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璋一怔,看向她的视线里有太多情绪,痛苦的、想要确认的、不敢声张的,韦荞都被他这道视线弄得心碎了。这可是岑璋,你几时见过岑璋被人欺负成这样还完全不还手?
他低声问:“还犹豫吗?”
“没有了。”
岑璋笑了,仿佛爱人对他提刀要落而他早已闭上眼睛不反抗。韦荞无法承受这道目光,抬手搂紧他的颈项。岑璋从来不示弱,除非真的被她伤了心。韦荞喉间堵得慌,忽然就哽咽了声音:“真的没有了,你别这样。”
岑璋反客为主,用力抱紧她。
很快,婚礼如期举行。
岑璋单方面的热情,掩盖了所有问题。一张结婚证到手,韦荞尚未醒悟:婚姻不是终点,而是起点——人生千难万险、重重考验的起点。而她一直被岑璋推着走,放弃了说“不”的机会。
婚后不久,岑璋正式入主今盏国际银行董事会,韦荞在道森成为众人默认的下任首席执行官。两人在白天各自忙得不可开交,在每一个深夜入骨缠绵。
有岑铭,是一个意外。
那一晚,岑璋有情绪,深夜缠住韦荞不放。岑璋有情绪是有理由的,韦荞对他失约成了习惯,他已经好久没见到韦荞了。韦荞早出晚归,家成了旅馆,睡几个小时就走,其余时间都是和许立帷在一起。岑璋在约定的餐厅又一次空等韦荞一整晚,打电话给她又是许立帷接的,岑璋忽然情绪上涌,很想闹一闹。
他闹的方式很简单,就是深夜来完一次再来一次。
韦荞:“……”
她怀疑他纯粹就是找借口,想多干几次这事。
冷落他多日,韦荞心有愧疚,在岑璋再次欺身缠上时没有太多抗拒,半推半就地顺了他的意。
一个月后,在医院确认有孩子的那天,韦荞闪过“不要”的念头。
那年,她只有二十二岁,岑璋也是,两个人半大不小,思维模式完全没有切换到“父母”这一角色上。这个孩子来得很不是时候,赵江河已有意正式任命她为首席执行官。赵先生资助她半生,将她从一介孤儿扶正为申南城首屈一指的首席执行官,这是大恩,她得报。
直到她看见飞驰赶来的岑璋。
他得知她来医院,一改平日冷静。医院停车位紧张,他找缝隙胡乱一顿停,立刻吃了一张罚单。
韦荞看见他出现在医院的身影,不由一愣。
岑璋那天有一个很重要的竞选,金融管理局亲自下场参与,选举申南城银行业联盟会长。三个月前,岑华桥顶住来自管理层的压力,一力将岑璋扶上董事会主席的位子,不出意料受到各方考验,位子坐得很不稳。这次的会长竞选,亦是岑华桥的授意。岑璋明白二叔的良苦用心:竞选成功,就相当于取得了官方背书,为他坐稳董事会最高权利人的位子相当有益。
就在竞选前一刻,岑璋没有理由地忽然离场,引起全场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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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着手机,飞车去医院,心里只记得林华珺刚才在电话里对他讲的:韦荞忽然回家,拿了病历卡去医院了,脸色很不好——
医院大厅,人群熙攘,岑璋眼里只有妻子,向她径直跑来:“韦荞!”
韦荞就是在那一瞬间决定要这个孩子的。
岑璋不顾一切飞奔来医院找她的身影,她放在心里记了很多年。她没有父母,没有亲人,没有被人好好爱过。只有岑璋,爱她爱到不能自已。这也是大恩,她也想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