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神绕着魂灯而行,他缓缓握住了颜惊玉的手,灵力若涓涓细流一般滋润着他不安的身躯,颜惊玉的身体逐渐平静下来,躁动的烛火也缓缓变得安宁。
他沉沉睡了过去。
一夜好眠,醒来的时候,脑子清醒无比,没有半分头疼的感觉。
床帏深深,里面只有自己一人,颜惊玉下意识趺坐而起,又再次垂头丧气。
当年在玉棺里面睡了太久,每次见到密闭的空间都会想要打坐修行,可每当坐直的那一瞬间,心中又陡然像是被火烧灼一般,一阵剧烈的收缩。
他已经有些畏惧那种感觉,失败,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一千次,一万次,两万次……
逐渐连尝试都不再敢。
他双手画圆合十,气沉丹田,将燥乱的情绪压制下去,然后,一脚蹬开了床帏,面无表情地从里面钻了出来。
洗脸漱口哐哐当当,故意发出很大的声音,以宣泄心中的怒意。
狗廖忱,我怎么样跟他有什么关系!有功夫管我,不如好好管好自己!
“极夜就要过去了。”
廖忱忽然开口,颜惊玉用力把擦脸的帕子甩上木架,顶着微湿的额发将水泼了出去,血兽已经趴到莲池旁边去喝水,吓得里面的莲花一动不动,不复之前的淡雅安详。
颜惊玉走过去用手指戳了一下它的脑袋:“不许吃不属于你的东西。”
血兽只顾伸出舌头去喝莲花池里面的水。
“砰。”木盆被扔在一旁,颜惊玉抬手抓起满头长发,来到床边的仪容台旁,拿起木梳开始梳头,直到廖忱再次开口:“饭已经送来了,今日我要去一趟议事厅,你准备去做什么?”
“啪!”梳子被扔在桌子上,颜惊玉随手去拉仪容台上的抽屉,连续拉开好几个抽屉,全部都是空的,于是又怒而关上,刚梳好的头发也不得不放了下来。
就在他起身踢开椅子的时候,一枚玉冠已经飘到了面前,颜惊玉看也不看一眼,径直朝外走去。
他每走一步,都有一个发饰飘在身边,白玉的,翡翠的,还有金镶玉的,金镶嵌宝珠的,不同颜色不同刺绣的发带还有材质不同雕工不同的簪子……
颜惊玉就像躲什么脏东西一样走出去,这些发饰也跟着他走动的曲线而停留一路,直到他一脚快要迈出殿门,一只手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腕。 W?a?n?g?阯?F?a?布?Y?e?ⅰ????ū???è?n????〇????5?.??????
颜惊玉立刻想要甩开,廖忱却强行拉着他走回去,叮叮当当的金玉碰撞之声里,停留一路的发饰一个撞一个,纷纷回到了仪容台前,整整齐齐地摆在了同时拉开的抽屉里。
颜惊玉又甩了一下手,难以挣脱,只气的咬牙切齿。
重新回到仪容台,廖忱直接推了一下他的腰,将他按在了椅子上,又拿起梳子来给他梳头,然后,又看到了一根白发。
颜惊玉猛地一僵,他瞪着镜子里廖忱的手,感觉头皮阵阵发麻。
几息后,廖忱继续给他梳起头来,道:“等攒多了一起拔。”
“……”颜惊玉忍无可忍:“我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