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为什么好不容易扒拉出来的冰山一角竟然是自己欺负对方的样子?
廖忱倒是一派体面温顺甚至包容……
颜惊玉揉了揉自己的头发。
他很想追问廖忱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想起当时廖忱透露出自己想杀他才会被掏空的事情,又忽然觉得大概率是自己错的更多……
而且自己身上也没什么伤,倒是廖忱一路出来之后脸色分外可怕,好像在默默忍受着什么极大的屈辱。
……他为什么会觉得屈辱啊?
颜惊玉在桌子上左右扭动,努力想要探索那片记忆,可始终都只有那么几个片段来回,头都要想痛了,忽然听到耳畔传来声音:“饿了?”
颜惊玉仰起脸,才发现廖忱短暂结束了调息:“先吃点东西。”
他循着对方的视线看去,便发现饭盒不知何时已经被提了进来,廖忱不愿意被人发现自己在疗伤,显然不会让人进入后殿,这应当是他亲自拿进来的。
颜惊玉忍不住开心,一边伸手去端,一边道:“谢谢善人。”
廖忱没出声,颜惊玉挨个把饭菜摆好,又是眼睛一亮:“红豆酥山!”
上次端来的是梅花味的,这次居然换成了他最喜欢的红豆,他又看了廖忱一眼,仿佛已经把之前发生的不快全部忘记:“你要吃吗?”
廖忱闭上了眼睛,周身再次出现灵光,明显不准备与他有太多交谈。
颜惊玉便自己开始吃起饭来。
他低着头,一口一口地吃,却忽然有一股奇怪的情绪在内心开始发酵。
和秦仲游决裂,对他来说并不是完全没有影响,他清楚自己做了最对的事情,也清楚这样对所有人都好,可他没有想到,廖忱给他吃的第一餐会有他少年时期最喜欢的红豆口味冷品。
他拿起筷子,嘴巴不断地蠕动着。
廖忱不知何时再次朝他看了过来。
一块帕子无声朝他飘了过来。
颜惊玉停下动作,看了两息,伸手抓起来,用力擤了一下鼻涕,帕子拂过灵光,重新变得干净如新,稳稳停放在他的手边。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直到吃饱了饭,颜惊玉把盘子一个个地收回饭盒,只留下已经快要化掉的红豆酥山,小心翼翼地捧起来,轻轻含了一小口。
和母亲亲手做的有些区别,她做的总是让颜惊玉觉得哪里不太对,不是太甜了,就是不够沙,每当这个时候,对方都会一点他的额头,骂他挑剔鬼,同时再将父亲也骂一通,让他多给他加点功课,免得一天天的就只会吹毛求疵。
可此刻的酥山却味道极好,让他挑不出半点毛病。
他甚至觉得这是他吃过的最好吃的酥山。
无论是甜度,冰度,还是红豆沙沙划过舌尖的触感,都是他此生品尝过的最完美的。
他一脸平静而餍足,认认真真把最后一口冰都完全吞了下去,看着空空的碗底,忽然有些怅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