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侧妃不是我自己要选的,是皇兄选的。她在府里行巫蛊,关乎重大,本王担不起这个责任。”萧怀沣冷冷道。
太后沉默。
“也不过是小孩子胡闹。”郑皇后苦涩,“王爷,一旦定了案,会牵扯多少人,您比本宫更清楚。”
她不叫七弟了,而是叫王爷,口吻更慎重。
巫蛊案,从来就没有过小案子。每次都有人趁机闹事,拔出萝卜带出泥,把很多人拖下水。
郑皇后没经历过,但太後年轻时亲眼目睹过。
血流成河。
“怀沣,此事不宜闹大。”太后说。
“母后,将来御史台拿此事攻讦我,您能否替我担保?”萧怀沣问。
太后沉吟:“你现如今把侧妃交给大理寺,第一个脱不了干系的就是你。
哀家知晓你不怕事,可你如今也有了姻亲。你想想阿宁。”
萧怀沣坐正几分。
一时沉默。
郑皇后又开了口:“短短时间,侧妃再出事,且不说牵连王爷,单说盛京城里的流言蜚语,恐怕会骂雍王妃容不下人。”
太后看一眼郑皇后,再看萧怀沣。
果然,萧怀沣神色立马松动了。
打蛇七寸,郑皇后这麽快就找准了雍王的脉,也是个厉害人。
“王爷什麽都不怕,王妃却是要外出交际的。”郑皇后道。
骆宁低垂眼睫。
她情绪复杂,没做声。
太后替骆宁和萧怀沣问了:“皇后,依你看,此事怎麽办?”
“毁了巫蛊娃娃,做家务事。如何惩罚侧妃,请家法。”郑皇后说。
一句话,就是“巫蛊娃娃”这件事不要出内宅。
哪怕如今朝臣都听说了,只要人没有到大理寺丶证据还在雍王府,就可“毁尸灭迹”。
郑皇后与整个郑氏,都恨不能活剐了郑嘉儿。
要是皇帝这会儿强壮几分,对朝政把持也有力一些,一定会趁机把崔氏连根拔起。
——当然,皇帝真有这个能耐的时候,雍王也绝不敢把此事拿到朝堂上来讲。
现如今皇权羸弱,可闹腾下去,其他人会陆陆续续插手,就像嘉鸿大长公主那样,死无葬身之地。
郑皇后不在乎胞妹的死活,只是郑氏丶她自己的名声,绝不能因此受到牵连。
不管萧怀沣态度如何不好,郑皇后都要“忍辱负重”把话说完。
她必须为自己考虑。
娘家不争气丶胞妹无脑子,郑皇后就得收拾烂摊子。
她这样兢兢业业,到头来要在小户出身的弟媳跟前矮一头,连最器重她的婆婆,这会儿都置身事外。
上次她弟弟郑霄闹事,她还能扑在太后怀里哭一场;今非昔比,太后估计不能接受她今时再做这样小儿女之态。
郑皇后满心委屈,一并咽下,只看着萧怀沣。
“母后,您觉得呢?”萧怀沣没看她,转头望向太后。
太后想起自己曾经跟骆宁说,要把郑侧妃打一顿,叫她下不了床,从此不敢挑衅。
机会来了。
裴侧妃被贬在前,这时候要顾虑一点名声,否则“骆宁善妒”这顶帽子就摘不了。
“怀沣,看在哀家的面上,此事做家务事处置,可使得?”太后问。
萧怀沣:“不行。”
郑皇后:“……”
太后:“……”
感情说了半日,全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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