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89章 第八十九章“人证物证俱全,你可认罪……

    两日时间几乎晃而过。

    暴雨终于消停。

    大清早, 太阳便高高挂在天际,刑部也热闹起来。

    简言之到了,简老爷到了。

    郁墨到了, 郁大老爷到了。

    慕秋、慕大老爷和慕二老爷也到了。

    他们才刚进刑部久,户部尚书、兵部尚书、肃王、平王、端王……

    朝中重臣与各位王爷也陆陆续续到了。

    江时来得比较晚。

    江安和江淮离都跟在他的身后。

    临近午时, 本案最重要的犯人卫流才被押进刑部。

    他『露』面, 慕秋、简言之、郁墨三人的目光纷纷落在他身上。

    卫流穿着囚衣,戴着枷锁,衣袍没有半点血污, 头发也凌『乱』, 『裸』『露』在外的肌肤没有丝毫的伤口,但脸『色』格外苍白,近乎没有点血『色』。

    阳光照到他眼睛时,他总会下意识阖上双眼, 无法适应这其实算上多刺眼的光线。

    周围细碎的交谈讨论声, 甚至连天地间自然的风声, 都在时刻压迫他的耳朵,挑战他的经。

    这是来自生理上的痛苦,是拥有再坚的意志都无法逃避的折磨。

    但除此之外,卫流没有表现出过丝毫的失态。

    他步伐稳, 背脊挺直, 若是镣铐囚衣加身, 谁都会觉得他是个被关在牢房里足足十三日的犯人。

    这份镇自若, 令慕秋、简言之、郁墨三人感到安心。

    在三人打量卫流时,卫流也在强忍着眼睛的适,于人群中梭巡。

    他先看见了郁墨。

    郁墨向他招手。

    随后,卫流看到了简言之。

    简言之堂堂正正与他对视, 微笑。

    从简言之的反应里,卫流猜到了简言之的选择——

    这次,在家族与之间,你选了吗?

    简言之没有选择他,他可以理解。

    但简言之决站在他身边,卫流会非常高兴。

    紧接着,卫流的视线掠过江淮离,彻底格在慕秋身上。

    慕秋的气『色』并憔悴,却瘦了整整圈。

    似乎是想朝他笑笑,可嘴角扬起的同时,眼泪也无声无息从左眼眼尾滑落,重重砸在他的心尖。

    卫流动了动被枷锁束缚的双手,感觉到苦涩自舌尖处蔓延,直灌入喉。

    北暗牢里持续十三日的折磨并能让他感到痛苦。

    他的痛苦,是因在痛苦。

    死寂到极致的暗牢里,思念也在疯狂滋生,他是靠着对日复日的想念度过最难熬的时光。

    可今站在他几步开外,他却没办法马上走到身边,为拭眼泪。

    ***

    午时到了。

    刑部尚书、刑部两位侍郎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到主位。

    “大人,请。”刑部右侍郎笑着请刑部尚书坐下。

    刑部尚书撩开官袍衣摆,正欲坐下,内侍尖锐的嗓音从外面传来。

    “陛下驾到——”

    “皇后驾到——”

    在场众人愕然。

    他们可从来没听说过建元帝会来刑部啊。

    出人意料的是,多年问世事的皇后竟然也来了。

    这这这……

    端王下意识看向江时,却见江时微微皱了皱眉,知在思索些什么。

    没有时间多想,龙辇停在刑部门口。

    众人俯身礼,迎接帝后亲临。

    场中唯个没有礼的人是卫流。

    他站得格外笔直,缓缓转身。

    皇后走得并快,的目光始终落在卫流身上,像是在看他,又像是在透过他看着什么人,盈满哀伤。

    卫流注意到皇后的失态,唇角轻轻提。

    他笑着,眼却冷厉刀。

    好,与十年前有关的人全部都齐聚堂了。

    那被深埋超过十年的陈旧过往,是时候做个彻底了结了。

    ***

    “都平身吧。”

    建元帝挽着皇后走到堂前,开口示意众人起身。

    “陛下,您怎么来了?”刑部尚书跑几步,冲到建元帝面前。

    建元帝说:“朕与皇后在宫中待着无聊,便来凑凑热闹,爱卿必在意。”

    刑部尚书赔笑。

    这怎么可能在意。

    他清楚卫流的实身份,原以为陛下让他审理这个案子,是厌弃了卫流,但今陛下和皇后亲临,他倒有些拿捏准陛下的态度了……

    罢了,既然揣测出陛下的态度,那干脆揣测了。

    他只要按照流程审理这个案子好。

    “陛下,您请坐。”刑部尚书指着空出来的主位,有建元帝和皇后在,他可没那个胆子再坐在这里。

    建元帝拒绝道:“朕和皇后只是来旁观,该案的主审官还是爱卿,命人在角落添两张椅子即可。”

    坳过建元帝,刑部尚书只好按照建元帝的意思,在角落添了两个椅子。

    建元帝扶着皇后过坐好,示意道:“爱卿,开始吧。”

    刑部尚书起身,对着建元帝应了声是。

    悄悄用袖子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刑部尚书用力拍惊堂木:“犯人卫流、慕和光、简言之何在。”

    慕大老爷和卫流早已站在堂中,只剩简言之还缩在人群里。

    “大人,这儿呢!”简言之举着右手,越众而出,溜烟跑到了卫流身边,朝卫流挤眉弄眼。

    “……”

    刑部尚书时失语,缓了缓才找回台词:“卫流,有人状告你是刺杀北凉使臣沮浚的凶手,对此你可认罪?”

    卫流反问:“何罪之有?”

    “好!”刑部尚书高声道,“来人,将证物和证人都带上来!”

    证人早已在旁候着,正是驿站附近那间茶庄的老板。

    “你是茗日茶庄的老板宁坚成?”刑部尚书问道。

    茶庄老板跪倒在地,冷汗涔涔:“回大人,人正是宁坚成。”

    “你在证词中说,沮浚死亡前久,曾经来过茗日茶庄,进了间包厢,随后久,卫流带着个侍卫也进了这间包厢,可有此事?”

    茶庄老板急声回道:“大人,确有此事。人和茶庄厮都亲眼所见。人曾经有幸见过卫少卿几面,他进入茶庄人便认出了他,因为担心招待周为茶庄惹来祸端,人直悄悄注意着卫少卿待的那间包厢,所以记得很清楚,在那个北凉使臣离开后大概刻钟,卫少卿和侍卫也离开了包厢。”

    刑部尚书也是好糊弄的,轻而易举便抓住了茶庄老板话中的漏洞:“你何认得那人是北凉使臣?”

    “大人容禀,人开始确实认得,但后面京兆尹府来收敛尸体时,人在人群中瞧了几眼,这才弄清楚他的身份。”

    “大人容禀,人开始确实认得,但后面京兆尹府来收敛尸体时,人在人群中瞧了几眼,这才弄清楚他的身份。”

    旁听众人点点头,这样来倒是解释得通。

    刑部尚书再问道:“那你为何没有在第时间将此事透『露』衙门?”

    “人……人是怕自己惹来祸端……”茶庄老板跪伏在地,身体直发抖,“帝都百姓都听说过刑狱司的名声,只是牺牲人自己这条命倒也没什么,但怕……怕报官会祸及家人啊……”

    该问的都问完了,刑部尚书看向卫流:“卫流,他说的这些话,你可有异议?”

    卫流垂下眸:“没有异议。”

    太久没有开口说话,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复平时的清冷悠然,听在旁人耳里,带了几分颓唐慌张。

    茶庄老板被带了下。

    很快,另个人又被带了上来。

    这是大理寺的寺正,姓何。

    看到何寺正,简言之眼里的怒火险些化为了实质。

    这位何寺正曾经跟着他块儿捉拿北凉侍卫那飞翮,审讯那飞翮时,何寺正也曾参与其中。

    难怪他和慕大老爷被革职查办了,原来是大理寺内部出了内鬼啊!

    何寺正避开简言之的眼。

    刑部尚书拍响惊堂木,厉声道:“何寺正,本官问你,你是否曾经目睹过简言之在夜里杀了四名刺客、抓了名北凉侍卫?”

    “回大人的话,是,下官乃亲眼所见!”

    “连夜审讯完北凉侍卫后,第二日大清早,简言之是是先找了慕和光,随后匆匆离开大理寺,了西山见卫流?”

    “没错!”何寺正回道,“下官瞧见简少卿慌里慌张离开大理寺,心下生疑,路悄悄尾随简少卿,亲眼目睹他进了西山慕家别院,没过多久被卫少卿亲自送了出来。”

    刑部尚书看向卫流三人,再次问道:“他说的这些话,你们可有异议?”

    简言之气个半死,偏偏无法反驳。

    慕大老爷阖眼语。

    卫流重复道:“没有异议。”

    何寺正被带了下,随后被带上来的,是刑狱司的张百户。

    慕秋认得这位张百户。

    在卫流被押走后,张百户也被抓进了京兆尹府的牢房里关着。

    看来,这段时间张百户都在演戏,他早已背叛了卫流。

    “张百户,卫流是否曾经派你过边境平城?”

    “是。”

    “卫流是否命你调查接触过平城守将?”

    “是。”

    连问了几个问题,张百户都开口应“是”,而卫流对张百户的回答,依旧没有提出异议。

    上完人证,便到了物证。

    第件物证,是卫流的武器——那把弯刀。

    老仵作被请了上来。

    这位老仵作并是般的仵作,他出生于仵作世家,祖上三代人都是做这的,从入开始,手里验过的尸体数胜数。

    沮浚的尸体正是由他来验的。

    他两手托着弯刀,恭声道:“人确信,沮浚脖颈处的致命伤正是这把刀留下来的。”

    卫流眉梢微微挑。

    慕秋冷笑。

    简言之气得直想翻白眼。

    郁墨盯着老仵作,恨得现在冲过把他打趴,往他脸上狠狠呸几口。

    直安然坐着的平王换了个坐姿。

    他们五人对相再清楚过,沮浚绝可能死于这把形制诡异的弯刀。

    但老仵作是敢站在这里颠倒是非黑白。

    他有恃无恐。

    因为沮浚是北凉人,他的尸体早被运回北凉安葬了。

    也因为验尸时记录的内容早被篡改过。

    他说什么,自然是什么。

    第二件证物,是几封书信。

    ——这是卫流与北凉新帝联络,出卖大燕机密的书信。

    远远瞥见信封上的字迹,慕秋已忍住皱起眉头。

    确信卫流没有过这些书信,但信封上的那手字迹,当是临摹得与卫流的字迹有九成九相似,连都无法分辨出伪来。

    刑部尚书命人取来卫流的墨宝。

    擅书法的两位翰林士被请上来比对字迹,良久,两位翰林士都下了结论,确这是同人的字迹。

    刑部尚书收好书信,问卫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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