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41章 无崖上君

    大旗招展,火鼎镇立。

    风呼啸啸,兵刃铿锵。

    不一会,已有上百个头戴斗笠之人聚集在此,围于火鼎四周。

    他们凝望火鼎大旗,闭口不言,形如雕像。

    虽有百人,却寂静异常。

    唯有风声,旗声,火烧声。

    “嗯?”

    李元照对这义帮不感兴趣,准备轻身离去,忽觉一股劲风袭来,隐有虎狮之势。

    眺望远处,见有一人影上下忽动,倏然踏地,倏然跃起,一跃十丈远,震得大地轰轰而响,十分霸道。

    俨然,此人修为不低。

    “上君到!”

    “上君到!”

    安静的人群终于有了响动,所有人齐齐下跪,口呼“拜见上君”!

    原来,来者即是无崖上君,义帮的头领。

    李元照站在屋顶,多瞄了几眼,见这位无崖上君有四十多岁年纪,身穿灰色短衫,露出黑黝黝的遒劲肌肉,脚下未穿任何鞋履,赤脚如两块铁石,踏地而起飞尘。

    乍一看,此人壮如牛,猛如虎,颇有悍将之风。

    “武宗!”

    李元照一眼认出,此人练得是武宗之法。

    所谓武宗,亦是天下六宗之一,多练筋骨皮肉,四肢百骸,练至大成,可有铜头铁臂,金刚不坏,力大无穷,刀枪不入。

    “恭请上君!”

    “恭请上君!”

    众人振声齐喝,威势十足。

    无崖上君踏地而起,脚尖一立,踩在一名大汉的斗笠上,旋即借力往前掠飞,一步一踩,一跃数丈,从众人头顶踏过。

    最后双脚一坠,竟落在燃烧着熊熊火焰的大鼎之中。

    但见他赤脚踏着火炭,岿然不动,立如佛陀。

    好似根本不怕火烧。

    “有点手段。”李元照赞叹一声。

    这无崖上君在武宗之道,应该算中等高手,已练至“辟火”之境界,难得。

    众人纳头再拜,绕火鼎跪成一圈,口中齐呼“无崖上君”。

    随后作出各种奇特手势,整齐划一。

    像某种朝拜手段。

    最后将双手收于顶上,扶住斗笠,再呼:“请上君赐圣火!”

    “请上君赐圣火!”

    喊罢,再将头上斗笠摘下,翻过。

    原来这斗笠内有乾坤,设了一个小囊,能藏匿东西。

    众人将囊中物取出,举过头顶。

    细看,却是一颗颗银白色的珠子,微微泛光,似珍珠,又非珍珠。

    “火来!”

    无崖上君喝了一声,脚下猛地连踢。

    嗤!

    火焰从火鼎冲出,划出一道长长的线,足有五丈,如赤红火龙。

    火龙所过,瞬时点燃众人手中的珠子,散发金黄火焰。

    众人得之如至宝,毫不犹豫张开嘴巴,带火将其吞入口中,囫囵咽下。

    而后神态威严,大喊大唱。

    “神赐圣火,灼我心志。无崖上君,一统天下!”

    声如洪钟,盖天震地。

    “神赐圣火,灼我心志。无崖上君,一统天下!”

    ……

    一统天下?

    这话了得,明显有意谋反,若被官府听见,当场杀无赦。

    这群人太胆大了,三里外即是县衙,居然敢明目张胆,口出谋反之语。

    不过看这架势,他们并不惧怕。

    呼喊数遍,无崖上君方才满意,摆手示意止住,而后将秦虎唤上前,“秦虎,还有多少弟兄没进县城?”

    秦虎的地位在义帮内应该不低,离火鼎最近,半跪道:“回上君,仍有七十弟兄在外。”

    无崖上君微皱眉头,“等明日,让他们全进城,再谋大计。”

    “是,上君!”

    旋即,所有人激情高涨,再次大呼口号。

    看到这,李元照已无心理会,这群人是不是叛逆也与他毫不相干,便使个轻身法,跃出远外,悄悄离去。

    回客栈的路上,正好撞见从闹市归来的莫衣衣。

    师徒俩回到客栈,休息一夜且不提。

    翌日。

    二人早早来到县衙外打探消息,等待开堂审案。

    不少百姓也来凑热闹,挤在衙门之前,你一言我一语,聚讼纷纭。

    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爱凑热闹的闲人。

    晌午,一群衙役步入大堂,按部就班地分作两旁,同时挥舞堂棍,将越界的百姓驱赶出去,清理大堂。

    “县令大人到!”

    没一会,听到后衙有喊声传来,随之是不急不缓的脚步声和喘息声。

    顺声瞧去,见一身着肥大皂袍,腰系丝绶,头戴布冠的胖男子走出,大约四五十岁年纪,大腹便便,满脑肥肠,却正是安乐县的县令。

    县令大人走路很慢,一步一喘,身上肉也一步一颤。

    终于坐定堂上,他喘几口气,扶了扶官帽,一副凛然正肃模样。

    啪!

    惊堂木一拍,威势顿起。

    堂内堂外,立即安静下来。

    “带犯人刘富贵!”

    “带犯人刘富贵!”

    命令一声声传下,直至后衙。

    不一会,两个衙役押着刘富贵上堂来。

    可怜的刘富贵在牢中待了一夜,已是脸色蜡黄,精神萎靡,加上担惊受怕,几近崩溃。

    进堂后,他跪倒在地,瑟瑟发抖。

    作为一个普通庄稼人,见了官难免害怕。

    “小民刘富贵,叩……叩见县令大人!”

    啪!

    县令再拍惊堂木,叱道:“刘富贵,你可知罪?”

    刘富贵本就害怕,如今更吓得舌头打颤,半天说不出话,“大……大人,小民不……不知犯了何罪?”

    “哼,嘴还挺硬,”县令摸了摸嘴巴上的两抹胡子,“刘富贵,刘家村今年抗交税粮,你还煽动村民殴打收税的差役,是与不是?”

    刘富贵又惊又急,瞪眼喊冤,“冤枉!冤枉!县令大人,小民明明交齐了税粮,整整五十石,一石不少,抗交从何说起?至于殴打差役,更是万万不敢呐!”

    因为焦急,说话反倒利落了。

    李元照和莫衣衣在堂外听得清清楚楚,也都万分奇怪。

    刘家村明明交齐了税粮,哪来的抗交?

    那五十石粮食,还是李元照给的。

    亲眼见装了车,亲眼见差役拉走,绝不会错!

    “真是刁民!”县令微微发怒,“带证人上堂!”

    “带证人!”

    很快,一行人上了堂。

    俱是身穿差服,头戴差冠,不正是那日在刘家村收税的几个差役!

    领头之人,便是啬夫周尤。

    不过,他们看起来狼狈,脸上身上或多或少带着伤,似被人揍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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